步也不能错,要穿得优美动人。 她站在镜子前,将一层层和服穿在身上,两个侍女端着托盘坐在她面前,却不会动手帮她。 最后,她自己绑好了腰带,打上绳结,将扇子和香囊都佩在该在的位置上。 然后她坐下来。 由侍女们通知她今天该做什么。 如果有客人来需要她招待,她就要从现在开始起准备。 如果没有客人,侍女们会退下,不会给她送来早饭。 如果她想吃早饭,只能去见山本,服侍他,并在廊下吃他的剩饭。 午饭同理。 假如山本不在,她就是想吃都没有地方可以吃。整座宅子的人都不会给她一口饭,只有晚饭才是她能吃到的。 这都是她用自己的身体学会的,在这座宅子里生存的规则。 今天侍女没有退下。 她屏住呼吸,看着侍女,等她们说话。 年长的侍女对她伏下身,恭敬的说:“夫人,先生请您过去见她。” 她屏住呼吸说:“好,我这就过去。” 她站起来,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出这个小院子,穿过回廊,去山本的院子里。 山本的院子里有许多日本士兵,他们荷枪实弹。 除了穿着军服的日本士兵之外,还有一些更可怕的人,他们多数穿着西装,说话更加不客气一点。 她在看到他们之后就停了下来,直到他们离开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她以前从没见过日本人,也从来不知道日本团体内的上下阶级之别是如此的严重,女人在日本人眼中是非常低劣的物品,甚至胜于中国封建制度对女性的压迫,因为在日本,革命已经成功了,日本天皇就是革命后的产物,这跟中国完全不同,也完全相反,她知道中国现在正在革命,无数人想建立一个有别于之前的封建腐朽王朝的新中国,她虽然是在英国长大,直到现在她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中国人,但她是能理解中国革命者的。 正因为她能理解中国的革命者,反而不能理解日本的革命了,日本的革命者推翻了幕府统治,却捧起了以日本天皇为代表的军国主义,这真的是进步吗? 她不懂,但她觉得这等于是换汤不换药啊,除了把上头坐着的人换了一个之外,剩下的有什么区别吗? 这些人希望她能热爱日本,爱日本的强大,崇拜日本的强大——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她并没有从日本的强大中得到什么益处啊。 这些日本人,似乎始终不懂这一点,强大并不能让她崇拜,因为她正在因为日本的强大而受苦,她这一生的痛苦,至少有一半是因为“强大的日本”而来的。 这让她怎么去崇拜呢。 她走进山本的房间,惊讶的发现他似乎瘦了很多。 他坐在床垫上,披一件衣服,里面还是睡衣。 他招手让她靠近,并让侍女们退下。 侍女们关上了门。 她以为这又是那些训练的老套路,所以顺从的开始解下腰带。 山本就这样看着她把自己脱光,一言不发。 直到她脱光后,他才说:“你打开桌上的盒子。” 她去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针管和两个小药瓶。 他说:“把药抽到针管里。” 她依言照做,手开始发抖。 她担心这是给她用的药。 她用过药,有一段时间天天用药,让她神智昏沉,那段时间的事她已经都不记得了。 山本把胳膊伸出来,把袖子撸上去:“贵子,给我打针。” 他盯着她看。 而她,也不能控制的抬起头。 山本伸长胳膊:“来,贵子,我相信你,来。” 她抖着手,用旁边的小锡盒里的酒精棉球消毒,把针稳稳的扎在他的胳膊上,慢慢的把药推进去。 直到把针打完,她才敢呼吸。 而她确信,假如她刚才用针管扎了山本的脖子或心脏,他就会立刻杀了她。 山本也放松了一点,他也不信她。 她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山本谁也不信! 他竟然宁可让她来打针都不让侍女或门外的那些男人来给他打针! 天啊! 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心底狂笑,面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 山本抓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问她:“贵子,你为什么不问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