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燕:“看来还真要给你们都办个良民证了,不然这出门都不好出了。平田小姐怎么说?” 张听差:“平田小姐说必到,一定会准时来赴约。” 另一个听差只去了一家就两个人都请到了。 祝玉燕:“邵太太在蔡太太家里?” 听差说:“我想蔡太太是丧家,该先去她那里,结果在蔡太太家里见到了一个精致又摩登的太太,我说还要去给另一个客人送帖子,辞谢了蔡太太的挽留,那位太太问是谁家,我想这也没什么不能提的,就说了,结果那位太太就乐得不得了,连声谢我,塞了我好大一把钱。”他说着就掏出口袋里的钱给祝玉燕看。 祝玉燕:“你收着吧。既然人都请来了,这差事办得就不坏,行了,都去休息吧,一会儿客人到了还要辛苦你们。” 两个听差赶紧都说不辛苦。 出来了,张听差说:“太太真是个爽快人,给我们钱叫我们出去办事,回来也不问还剩下多少钱,应该是都赏给我们了吧?” 另一个听差说:“太太和先生都是有钱人,先生正红着呢,家里不缺钱,这点钱都是他们指头缝里漏出来的。” 两个听差刚才赶着出去办差还没吃饭呢,此时赶到厨房,见厨房里只有一碗凉米和几个早饭的馒头。 张听差说:“我明明听说太太把菜赏下来了,怎么没给我们俩留一口吗?” 厨师这才端出两碗菜说:“哪敢不给二位留?这就是了,太太剩下两条鱼,你二人一人一条,可比我们吃得好。这还有半盘子胭脂肉。” 张听差去提了一壶茶过来,两个听差坐在厨房的小桌子上赶紧把已经凉了的饭全塞进了肚子。 祝玉燕算着定的是五点,客人们应该是在四点半左右到,结果不到四点邵太太和蔡太太就到了。 邵太太今日看着比上回见要好一些,气色似乎没那么坏了,人还是一样瘦。 她笑着说:“恭喜恭喜,真叫我高兴!太太不以门户鉴人,还肯把我看在眼里,这就叫我不知如何感谢才好了。我想着太太今日要宴客,必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就提前来了,太太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说着,她就两手合拢并在腰间行了一个蹲礼。 蔡太太跟在邵太太后面,有些拘束的说递上一份厚礼,恭敬的说:“给您道喜了。不嫌弃我晦气,要不是您请,我是绝不敢登你的门的。” 祝玉燕一手一个的拉住说:“别跟我客气,我年轻,比你们都小,就让我倚小卖小一回,我家里养我养得粗糙,我也没什么规矩,昨日婚礼没请两位是我该愧疚,今日才赶紧请二位来,只要您二位不怪罪我就好。都快进来坐。” 她跟邵太太说:“男人们的事是男人们的,我跟您早就认识,以前就佩服您的为人,您是个肯为自己争先的女英雄、女豪杰,不管男人们怎么看,我身为女人是佩服您的。” 邵太太双目连闪,笑着说:“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好。” 祝玉燕:“男人又是裹小脚,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恨不能把女人都憋死。咱们不顺着他们的意去活就成了不守妇道了,我也没见男人花天酒地多睡几个女人就挨骂了啊?” 邵太太以前也听过这话,但说这话的心里怎么想不知道。最难得的是苏太太年纪这么小,竟然敢这么说,她又不是什么老油子,这话里虽有少年意气,但也有几分真心真意在里面。 邵太太听得自然就有些感动。 蔡太太自然是看不起邵太太的,但现在蔡文华死了,她发现自己青春正好,当然不肯给蔡文华守寡,这才跟邵太太交上了朋友,因为她发现她需要借助邵太太的经验。 但她自觉比邵太太门第高些,学问大些,腰带自然也要紧一点。 她是绝不肯做小的,再找也要男人明媒正娶才算数。 蔡太太笑着说:“这就叫金风雨露一相逢了。” 邵太太可没读过。 祝玉燕转向蔡太太,笑着说:“我与你也是金风雨露啊,跟男人只能一个対一个来金风玉露的,女人们自己几个都可以金风玉露啊。” 三人不管听得懂听不懂,都笑起来。 祝玉燕这才喊婆子上茶上点心。 点心摆上,茶沏上,让过一轮,三人都甜甜嘴之后,祝玉燕才说:“等下还要来一个日本客人,是一位日本小姐,未婚,名叫平田佳子。放心,她很好说话,到时咱们一起打麻将,不会日语也不要紧。” 蔡太太忙说:“我是会日语的。当年上的就是日本女子大学。”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