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堆满小径,无人打扫。空荡荡的楼前没有了学生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学生已经越来越少了。 家在外地的学生是最先离开的,本地的学生也都渐渐走了。 像施无为一样的农村学生,也大多在老师的劝说下离开了学校,回到家乡。 但是学校还没有停课。 代教授说:“哪怕只有一个学生,我也会照常上课。” 仅剩下的学生们都在大教室上课,因为最近吃的不好,个个都是面黄肌瘦。 但大家集思广义,想方设法丰富餐桌。 有一个姓王的教授,是一个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医学教授,他的目标是可以在自己的国家生产青霉素。 他最近就带着学生们在学校的树林里采蘑菇。 祝玉燕也终于吃到了辣椒之外的菜,不管摘的时候有多担心是毒蘑菇,但最后吃到肚子都没事。 现在这位王教授还砍了一棵松树,还把松树摆放校园里潮湿背阴的地方,说要用松树来养蘑菇。 祝玉燕本来以为这王教授是开玩笑,不可能成功,但她竟然真的吃到了松树身上长出来的平菇。 就很奇特! 不过,一棵松树也没办法喂饱全校师生,祝玉燕还是送别了基金会里大部分的同学。 一个男生在离开前背着相机来学校。他的这台德国相机曾在秋日祭时拿来帮游客拍照,拍出来的几乎都是鬼片,黑呼呼的,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而提高了曝光洗出来的几张又几乎看不清人脸。 不过这样的照片也没人嫌弃,不少人事后都回来拿照片,看样子是会好好珍藏的。 他带着相机来学校,足足拍空了四卷胶卷,把学校里的一草一木都拍了下来,还有祝玉燕这些同学,唐校长和一些教授也都入了镜。 走的时候,他擦着眼泪,对祝玉燕说:“代理会长,以后也请你不要放弃基金会。只要基金会还在,我们的理想就没有破灭。” 正牌会长是唐校长,但基金会平时的事都是祝玉燕说了算,同学们就管她叫代理会长。 祝玉燕:‘我答应你。” 这个男同学又取出了一本相册,这都是他以前在学校拍的,精心挑选出来,做成相册,想在临走前送给学校。 他说:“我们的学校没有消失,我相信它终有一日会再回来的。” 祝玉燕抱着相册:“我也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她翻看着相册,里面的照片上,学校里到处是学生,男学生和女学生走在一起,他们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在同一片天空下嘻笑,一起劳动,一起游戏,这是这个时代最开明、最光明的记忆。 后面还有许多秋日祭时的照片,黑呼呼的,下面还有这个男同学写的标注,没有他的标注,她根本认不出里面拍的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不过当时天那么黑,光线那么不好,拍成这样也有情可愿。 男同学:“我都洗出来了,舍不得扔,就都贴进来的。” 他指着其中拍的最好的一对男女的照片说:“这一张拍的最好,可是他们没有来取。” 照片中的男女站在一起,男人穿着西服,单手插袋,头微微往女士那边偏,面上带着笑。 女人拿着棉花糖与气球,还有风车,笑得抿着嘴,弯着一双眼睛,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开心。 这像是一对年轻的恋人。 可偏偏祝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