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了。 代教授开着这一辆美国小汽车一路加油,就这么开进了大学校门,他一进校门,就把手放在鸣笛上,一路鸣笛开进去,特别的坏。 杨玉燕就看校园里的学生离老远就纷纷转过头来看,早早的就把路让开了。 她说:“教授,您别鸣笛了,多不礼貌啊。” 代教授连忙教她:“我不鸣笛没人知道有汽车啊,我看见了我能让开,他要是不知道硬往路上拐,那我来不及刹车不就撞上了吗?” 就连祝颜舒也说:“燕燕,开车就要这么开,不然人撞上来撞死了怎么办?” 杨玉燕小声说:“那干嘛不开慢点啊。” 代教授笑一笑,等车停下来才说:“其实我只学会了开,没学会刹,一刹这车就容易翻。” 嗯?! 您这技术够可以的啊!有本吗! 不过杨玉燕转念一想,现在民国……有驾驶证吗? 她问代教授,他说:“这不知道,等我回头去问一问吧。” 好吧,她觉得不用问了。 大学里的人比她想像的要少。 代教授把车开到了一幢三层楼前,一个地中海、穿长衫、戴圆眼镜、胖胖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台阶下,见到车来,就又跑回台阶上去了,等车停稳才再次走下来,再等代教授下车把祝家母女三人都给扶下来后,这人才急步奔过来,两只手伸向前,冲到祝颜舒面前就握着她的两只手使劲摇:“欢迎!欢迎欢迎!欢迎欢迎欢迎!” 代教授在旁边介绍:“这是我们校长。” 校长一连说了十几个欢迎,充分表达了他对祝家母女三人的热烈欢迎之意,打消了祝家母女躲到学校来的不安与胆怯后,才将一行人迎进去。 校长室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四面书柜,全都塞满东西。东边墙下放着一张桌子,堆满东西,西边窗下放着一张桌子,堆满书报。 正中央摆着一圈西式沙发,正中一个茶几。 校长进门请大家都坐下,祝颜舒却看到墙上挂着一张照片就愣了。 校长也看过去,笑着说:“这是祝老爷子赠书的时候,留下的一幅墨宝。” 照片上的是年轻一些的校长,旁边是一个戴着八宝帽子,穿旗人长褂的老人。校长手里是一幅展开的字,上书“教书育人”四个大字。 黑白照片把人形照得格外的醒目,显得眉目极为有神,神态笑容都仿佛刻上去一样。 祝颜舒当即眼泪就下来了,手都抖了。 因为祝家并没有留下一张祝老先生的照片。 虽然祝家有相机,祝颜舒当年还玩过相机,可祝老先生不喜欢这些西洋玩意,嫌照出来不像人,像鬼——老爷子的原话。 祝颜舒自己学西洋油画的时候倒是也拿自家人当模特画过画,不过父母去后实在是不忍看,就都收起来了。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能看到祝老先生的照片,祝颜舒瞬间就失态了。 杨玉燕和杨玉蝉也猜出这就是她们的外公了。比起杨玉蝉还能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老人的形象,杨玉燕就是头一回见了。 她马上想要是能把这张照片拿回来,家里就有一张外公的照片了。 可这事她不能自己开口,最好找人说说情。可惜的是苏纯钧不在,代教授她不怎么熟。 不过代教授与校长都是人精子,都不用杨玉燕曲线救国,也不必祝颜舒亲自张口,校长上前将墙上的照片摘了,双手托着递到祝颜舒面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