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钧脑筋一转,故意扬高声,刻薄道:“对了,我忘了讲,现在这市道大家也知道。我们祝家一向和气,从来没涨过租钱,但现在不涨也不行了,不然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一个男租户连忙问:“那要涨多少?” 苏纯钧笑道:“这四周的房子什么价?您不知道?您这是装傻呢吧?” 一个女租户吓得脸色都变了:“那、那、那……” 苏纯钧大声说:“一周三十块,一个月一百二十块,只收银元和银条,不收纸钱!不管是法币还是英镑都不收。这个月就要按涨的钱来付了!” 租户们顿时吵嚷起来。 男租户气得涨红了脸:“你不能不讲道理!” 女租户也尖叫:“怎么能突然涨价?这让我们怎么办?” “哎哟,这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吧!” 一个女租户高声喊:“二姑爷,你还不姓祝呢!这就要做祝家楼的主了?张妈,你也不讲话!” 张妈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抱着两只手说:“我们姑爷说的哪里不对?这么多年没涨钱,不是我们祝家待诸位的好处吗?你们不知道感激,现在涨了反倒要骂我们,早知今日,我该早叫太太涨租子才好!省得惯得你们一个个都不知感恩!” 租户们一静,跟着更加要吵闹。 “真是恶毒啊!” “一个下人,一个外人,都要来做祝家的主。我可要跟祝女士讲一讲,不要引狼入室!” “一口气涨上十倍,这是不叫我们活呀!” 有人看到马天保站在一旁不说话,故意喊他:“马同学,马同学,你不说说话吗?你付得出来吗?” 马天保心思灵巧,知道祝家突然涨价必有缘故。他当然是站祝家这一边的。 他冷冷的说:“我付不出来,也不会骂人家。” 租户们被他这么说,脸上都挂不住,就都掉转过来骂他。 “你清高!一个瘫子爹一个病歪歪的妈,自己还是一个瘸子,我看你怎么付这钱!就是出去卖苦力都没人要你!” “读一肚子书,还是大学生,天天捡祝家的剩饭吃!” 楼梯上下吵得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恰在这时,祝颜舒一身珠光宝气的,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代教授的陪伴下出来。 门一响,楼梯上下的人就都闭嘴了。 杨玉燕最小,最适合出来耍赖。 他们在屋里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苏纯钧一说要涨价,代教授和祝颜舒就明白他是想赶租户们走。 几人在屋里也商量好了,杨玉燕一出来就扬声说:“嫌贵可以走啊,嚷嚷什么?” 一个女租户气不过,实在是太意外,太突然。 她顶道:“二小姐跟自家姑爷可真是一条心啊,怎么?已经把祝家楼当是是自己的嫁妆了?” 杨玉燕:“我娘姓祝,祝家楼自然是我们姐妹的。横竖不会是你的,你操的什么闲心?” 另一个男租户说:“你也不是大的,这事轮不到你们夫妻做主。祝女士,杨太太!你出来说句话。” 人人都认为祝颜舒是大小姐,脸皮薄,肯定是不好意思说金银的。 祝颜舒用手帕掩住脸,响亮的抽泣了一声。 代教授身为绅士,自然不能不发声。 他客客气气的说:“这位先生,自来客不欺主。这楼是祝家的,祝家要涨租金,不管是杨二小姐还是苏先生,总比你有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