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着别动。” 她起身去接了点热水,像是试探温度那样抿了丁点。 她又走回来,把水杯凑到江围嘴边,干涸的唇瓣贴上杯壁口鲜艳的口红印记,他涨红了脸,感觉温热的水徐徐灌进口腔中,他却像忘了呼吸一样,以至于水都从嘴角滑落了出来。 陈落面色平静,目光随着水流游走,像一只猫爪,刮蹭过他的嘴、下巴、脖子、喉结,最后到浸湿的衣服上。 江围内心中的小人挣扎着,最后终于有一方胜利,使得把头往前探了探,主动做出想喝水的动作。 陈落收回目光,掌底摁住他的额头往后仰,就着她抬升的动作让他把水喝了。 说是“喝”并不准确,陈落抬得有些快,更多的水并不是进了口腔,而是顺着脖子钻进衣服,贴着肌肤滑到腹肌中的沟壑中。 江围压抑住不适感,顺从地被她灌水。把她的动作归结于没照顾过人的不熟练。 他把头瞥开了,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陈落把水杯放回桌上,坐在他旁边,扭头看着他耳朵上那片可疑的红晕。 她的目光还是平静无波,语气也淡得像白开水:“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她没有指明“他们”是谁。 但无论是谁,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去酒吧。”陈落在江围正要开口时直接打了个急转,岔开了话题。 江围有一会儿没说话,直到陈落眼中的那片红晕渐渐隐退,他才说: “因为很委屈。”他的声音弱弱的,夹杂着些许哀伤甚至讨好。 他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多余的质问,他在静静等待着陈落的回答。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愚笨地发问了。 陈落看着浑身是伤的江围,好像被猎枪射中的小兽一样,痛苦低嚎。 她眼底的水波泛起丝丝涟漪——害他至此的猎手正是她自己。 江围在寂静中听到一声轻响,紧接着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儿。 他转过头,看着女人两根纤长的手指夹住烟蒂悬在半空,目光还是那样冷,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正对着他的脸,吐出一口细长的烟,像铁链一样,最后打在他脸上四散开来,缠绕着锁住他的头颅。 江围被动地闭上了双眼,感觉嘴里被塞进了一根略显湿润的东西。 是陈落刚吸过的烟。 他睁开眼睛,眼中展露了些许慌张和暗涌。睫毛颤动了两下,眸光下沉,停留在嘴上那根燃烧着的香烟、和还停留在烟蒂上的葱白手指。 像是被蛊惑一般……他缓慢抽吸了一口。 “咳咳——” 果不其然,初次尝试,不知轻重的呼吸让浓重的烟味更加呛人,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但不知道是口腔中残留的烟草味,还是葱白手指传来的冰凉温度,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有些上瘾。 陈落收回手,将烟蒂重新咬在唇齿间,江围抬头再和她对视的时候,感觉那如冰窖的目光仿佛在说—— 你还是太嫩了。 陈落在长久的沉默后,挪开了目光,问道:“想吃什么?” 江围碰了一鼻子灰,却好似本能地回答:“胡萝卜炒肉。” “没有。”陈落也答得很快。 江围愣了愣,又说: “蛋炒饭?” “没有。” “茄子?” “没有。” “……”江围的嘴角抽了一下,想起了上次躺在菜板上沾了血的茄子。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有什么?” “冰淇淋。” “……”很好,给刚从医院逃出来的病人吃冰淇淋。 陈落取了冰淇淋回来,发现沙发上的江围和拐杖都不见踪影,她把冰淇淋放在了桌子上,扫视着偌大的房间。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她又弯腰把冰淇淋拿起来,抬腿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被直接打开了。 江围瞪大了眼睛,猛地转身看向门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