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能怎样呢?人还是要靠自己才行。拖儿带崽的,将心比心,我懂。” 杨氏叹气,要照常往来,也要记情,不过肯定不能和从前一样了。 于婆当即跑了这一趟。 杨家舅父已经听说了昨天的事,也是为妹妹一家高兴的,只是当天闹得那么不开心,这会儿再去往来也不好意思。 一家子正坐着说这事儿呢,于婆就来了。 听完来意,杨家舅父就站起身来:“我这就去。” 杨舅母张氏忙把他摁下去:“你伤还没好利索,且养着,我带着大郎走这一趟。” 母子二人去到杜家,和杨氏见了面,先还有些尴尬生分,说着说着掉了眼泪,抱头痛哭一回,也就好了。 杨氏把之前从娘家借的钱统统折算了要还:“这些都是从前借的,如今我们有了,理所应当该还。” 张氏对小姑子老是回家借钱很不高兴,现下当真拿钱来还,又有些不好意思,推让道:“你们孤儿寡妇的,也没个正当营生,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不用着急。” 杜清檀原本一直保持静默,到这会儿就插了嘴:“舅母收下罢,有借有还才好往来。” 张氏这才收了,讪讪地道:“都要我们做什么,只管说来。” 杨氏就请她和杨舅父出面,依次去拜谢杨承、朱大郎等人。 张氏满口答应,拿了礼钱拾掇着正要出门,就听门外有人高声道:“有人在家吗?” 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大家都听不出来是谁,就有些紧张。 杨进奔去开了门,警惕地隔着门缝道:“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一个穿长衫、管事打扮的男子,看到杨进也警惕地盯着他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杨进听他语气不善,先就不高兴起来:“这是我姑母家,我来探望病人很奇怪吗?你谁啊?” 那人这才板着脸道:“我姓廖,是杜陵杜家的管事,我们主君让我来请杨娘子和五娘去族里叙话。” 杨进对于杜家族里不管这事很生气,当即没好气地撅回去:“你们杜家真奇怪,人有事不见伸手帮忙,人病着起不来床,非但不来探病,反而要人去族里叙话?我没听错吧?” 廖管事脸色越发难看,大声道:“杨娘子呢?我要见她!” 杨进也怒了:“你这家奴好生不知礼节,男女有别,上下有序,你……” 团团走出来道:“大表哥,阿娘说,请廖管事进去。” 廖管事便对着杨进狠狠一甩袖子,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他是族长手下的大管事,手里的实权可大了。 有头脸的族人,自然能得他尊卑相待。 像这种日薄西山、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只有讨好他的,哪敢在他头上充主子! 廖管事正想提步踏入内院,就见一个素衣单薄的少女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细声细气地道:“廖管事,是七叔公家的吧?” 廖管事见她容色举止不凡,又看她身体瘦弱,便猜她是杜五娘,勉强道:“见过五娘。” 杜清檀点点头,缓缓道:“不知七叔公使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他老人家的病好了么?可以替我们孤儿寡妇出头,去萧家讨回公道了?” 廖管事一下子堵住了:“这……” 他是受命兴师问罪来着。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