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许然的腿部还打着钢板,撑着拐杖走路的时候都会觉得胀痛,可他讨厌轮椅,宁可忍着疼痛一步一步的挪动,也不愿意去坐那个让他看起来像废人一样的东西。 景政总是沉默的在他背后看着,看着他艰难的挪动,看着他咬牙坚持。他的心总是随着郑许然的动作而一起一伏,每次郑许然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的时候,景政都会下意识伸一下手,但很快又克制的放下。 不是不想去扶他,只是每次都会被郑许然冷冷的推开。 从前那么喜欢他的一个人,生生的被逼成这个样子,仿佛连看他一眼都嫌厌烦。 景政的心充满了苦涩,好像呼吸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苦味。 他已经习惯工作的时候有郑许然在旁边,所以每次去书房的时候都会把郑许然也带进去。 一开始郑许然当然很抗拒,他一边喊: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我没义务陪你工作!一边不断的挣扎想要逃走。 景政本来也不是个善茬,被顶撞了两次就有火了,干脆抢走了郑许然的拐杖,将他拦腰抱起来,放到书房里的沙发上。 郑许然气得发抖,但是景政把他的拐杖拿走了,他坐在沙发上寸步难行,只好闷闷的玩手机。 景政也不需要他干什么,他的新助理做事非常麻利,说句不好听的实话,新助理干活比郑许然利索至少三成。 景政只是希望在工作之余,抬起头的时候能看到这个人,尽管郑许然总是不理他,但是只要能看到他,景政就会有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某天郑许然照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景政在不远处的书桌前看合同,过了一会儿郑许然脸色有点儿变化,他看了看周围,那个新助理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眼前只有景政一个人。 郑许然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景政,你把拐杖给我。” 景政抬了下眼,“你想干什么?我抱你去。” 郑许然咬了咬牙,“用不着你,我一个废人哪值当你做这么多,把拐杖给我,我要去厕所。” 景政狠狠的看着他,“别再说自己是废人!我…我当时是一时昏头,才那样说你的,我已经道过歉了,我也非常的后悔,所以你别再拿这个词折磨你和我!” 郑许然懒得跟他争辩,他干脆放弃了要拐杖的想法,费力的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努力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左脚,右腿虚站着。 景政见他起来了,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气急败坏的训斥道:“你怎么这么莽撞,自己起来干什么!万一再摔了怎么办?!你,你叫我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堪称虚弱,甚至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 但郑许然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我本就只是你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不是吗?” 景政神色一滞,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郑许然,将他紧紧的按进怀里,不断的亲吻着他的头发和额头,几乎是慌张的道:“对不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你…你别这样说,我心里难受。” 郑许然比他更难受,他狠狠的推开景政,因为惯性的原因他自己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沙发才面前站稳。 他死死的盯着景政,万分痛恨的骂着,“你现在装什么可怜!那三年里你有受过一点委屈吗?啊?!所有的伤害都是你给我的,承受的人只有我!我现在不过是不理你你就作出这幅姿态,你装给谁看呢!你知道我受过多少苦多少伤吗?你把我关在禁闭室里不管不问的时候你想过我也会难受吗?!” 郑许然气喘吁吁的吼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甚至到了疼痛的地步。他闭了闭眼,非常疲惫的道:“景政,不是只有你是个人,不是只有你有心。” 景政沉默的听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变的僵硬,双手慢慢捏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曾经施加在郑许然身上的那些伤害,光靠语言根本无法弥补。 不……景政绝望的想着,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了,他直到死也无法获得郑许然的原谅,郑许然会恨他一辈子,然后在百年之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恨你。 “我…带你去厕所吧,你不是想去吗?”景政试探的去抱郑许然,手伸到一半就被他打开了。 “把拐杖给我。” 景政只好去门口把拐杖拿进来给他,郑许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夺过拐杖就往卫生间走。 景政不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