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躲着谁。 杜康扭头看了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卫泯,在心里轻啧了声,就这还叫没吵架? 骗鬼呢。 卫泯不近视,自然也看见了温辞跟见到洪水猛兽似的躲闪,下意识抿了抿唇,沉默着进了教室。 心不在焉上了一节晚自习,他拿着烟和打火机翘课去了天台。 顶楼风大,卫泯垂着眸,抬手圈在打火机边缘点了根烟拿在手里,夜色中,火光忽明忽暗。 他在青白的烟雾里,仰头看见了月亮,明月触手可及,他却不敢指摘。 最初,卫泯也没有想过会和温辞走到今天这么近。 当初在礼堂的惊鸿一瞥,他记住了她的名字和长相,军训期间偶尔听到她的名字也会有意无意停下来多听几句。 只是从未想过,真正同她走近,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那一次常云英忽然发病,他跟着班主任匆忙赶去医院,听到医院里的人说,常云英是在医院附近突然倒下的。 当时围观的人很多,但没人敢上前去帮忙,好在有医生家属从附近路过,上前问了情况,及时给喂了药,又采取了正确的急救措施,才为常云英的抢救多争取了几分钟。 卫泯从收到消息这一路赶来,人都是懵的,听了护士的话半天也没反应,只是一直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最后还是班主任周杉问了句知不知道对方是谁。 护士说:“就是常奶奶的主治医生,柳主任的女儿,幸亏今天是碰见了她,不然……” 她没再说下去:“家属先来跟我办一下住院手续。” 卫泯这才回过神,拦住了要去接单子的周杉:“给我吧,我去办,今天谢谢您送我过来。” 周杉说:“你去办,你带钱了吗,你在这儿陪奶奶,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常云英那次的情况很危险,卫泯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她为了少花钱有几次都没来医院拿药。 柳蕙说:“吃药是为了缓解和抑制病情恶化,如果现在药再不好好吃,之后想手术也没办法了,你们家人平时要对老人多上点心。” “我以后会注意的,谢谢柳主任。”卫泯站起身,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我听护士说那天是您女儿救了我奶奶,谢谢。” “别这样别这样。”柳蕙没太把这事放到心上,又想到他家里的情况,放缓了语气:“回去好好照顾你奶奶就行了。” 卫泯在医院照顾了常云英快半个月,出院那天,杜康跟他母亲也来了医院帮忙。 临走的时候,他把托杜康带来的果篮送到了柳蕙办公室,当时她人不在,卫泯将果篮放在她办公桌上。 正准备掏出写好的纸条压在底下时,他看见了摆在桌子最里边的相框。 那应该是张全家福,女生穿着素雅的蓝色连衣裙,挽着父母的手站在海边的栈桥上,笑得美好而温柔。 一如初见。 皎洁如月,却也遥不可及。 …… 后来,卫泯在学校总是会听到温辞的名字,有时是在广播里,有时是在其他人的口中。 学霸,班花。 一切优秀的、美好的,与他截然相反的词汇,都是她的形容词。 卫泯只是远远看着,就已经能窥见她世界里的耀眼,他没想过进入,只是路过就已经足够了。 漫长岁月里,他甘愿做一个旁观者。 可卫泯没想到,有一天,光也会照耀到他。 被杜一斌围殴的那天,卫泯看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有一丝期待。 听见她逃离的脚步声,他竟也会觉得失落,不过也理所当然,他是污泥,月亮是不会靠近污泥的。 卫泯失去力气般闭上眼,忽然听见耳边传来的声响,看着警察追着杜一斌他们从眼前跑过,他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墙壁上。 一道不轻不重地脚步声慢慢靠近了。 他强装镇定,用冷漠的话语将她推出自己的世界,看到她露出毫不意外地样子,伤口像牵动到心脏,一起隐隐作痛。 杜一斌的报复在卫泯的意料之中,但手段却远在他意料之外。 他在食堂看到她明明很生气却还要努力克制的样子,强忍身体的不适,将所有的不堪全都担在自己身上。 讨厌也好,生气也罢,就让所有的乌糟事停在他这里。 卫泯很快找到杜一斌,知道他那天看见了温辞,警告他不要乱来,也告诉他自己没跟警察说什么。 可杜一斌还是不满意。 那天放学,他路过公交站,看见平时跟着杜一斌那几人也在那儿,站在暗处等了会,忽然看见温辞也朝公交站走了过去。 卫泯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不出所料地看见她意外和强装镇定的样子,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什么表情都没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