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看似将要随着到来的风雪被掩埋,温辞也没再上心去争辩、去澄清,按部就班地上课,两耳不闻窗外事。 波澜不惊地过了几天,周一傍晚,安城气象台发布了暴雪预警,林皎从隔壁班听来八卦,“要是真有暴雪,学校可能会停课一周。”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恨不能这场雪下得越大越好,晚自□□有人往窗外探头。 可惜事与愿违,直到放学,也只是风刮得更急了些。 温辞与林皎同行至校门口。 道路两侧的枯树在冬夜里晃动着,林皎兜起羽绒服的帽子,“那我先走了啊,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明天见。” 温辞拢了拢衣领,朝着南边的公交站走去,沿路红薯飘香,她吸了吸鼻子,路过摊子犹豫几秒,最终还是选择路过。 八中为了错开学生搭车高峰期,从上学期实行阶梯式放学,高一提前二十分钟结束晚自习。 但温辞走到车站时,却碰见了不少高二的男生。 他们或站,或蹲在路牙边,高高瘦瘦,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谈笑打闹,她小心避开,站到最角落的位置。 等车的间隙,温辞回忆着自习课上的一道数学题,没太在意身边人来人往,风起风停,鼻尖忽然闻到一点烟味。 她像是无意,又像是下意识的驱使,侧头朝两边看了看。 左边那群打闹的男生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先前还显得有些拥挤的车站,这会只剩下寥寥几人。 而和她隔着一个垃圾桶的右边。 男生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插着兜站在那儿,身形挺拔利落,他没有抽烟,身上却带着烟味。 不算好闻,也算不上刺鼻。 温辞平静地收回视线,没有多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等车来,她自顾上了车。 投币的那瞬间,她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眼皮跟着一跳。 车上大多都是沿路学校的学生,温辞往前走了几步,在靠近门边的单人空位坐下。 卫泯从她身侧走过,并未停留。 三站路,温辞有些心不在焉,几次想回头都忍住了,直到快下车时,才快速扭头看了眼。 男生坐在最后一排,仰头靠着椅背,看不清脸。 温辞手抓着椅背,没有多看,等到车门打开,快步走了下去,风雪很快模糊了她的身影。 公交车驶离站台。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次日暴雪,班主任打电话通知停课,温辞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等再回到学校,却又听见新的谣言。 主角没变,主谓变了。 她暗恋他,成了他在追她。 “他没有送我回家,他只是刚好跟我坐了同一班公交车。”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车。” “我跟他真的不熟。” …… 一上午,温辞不知道为那晚短暂且意外的同行解释了多少遍。 可总有莫名的知情者、目击者,看到更多更暧昧的画面,尽管作为当事人的她都毫不知情。 好像在学生时代,这样的八卦最容易让人津津乐道。 沉默也不再是无声的反驳,而是默认。 温辞不懂,也不明白,他撒这样的谎,传出这样的谣言,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好玩吗? 温辞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却在当下为那天一时的不忍和同情动了后悔的念头。 她也许就不该踏入那条巷子。 暴雪初停,八中取消了晚自习,傍晚除了住宿生,走读生全部堵在林荫道上拥挤着往校外走。 温辞不清楚那晚卫泯的出现到底是偶遇还是故意,但人多嘴杂,也怕再和卫泯牵扯出什么纠葛来,放学后在教室多坐了会,等到天快黑了才走。 天冷了,校园空得也很快。 她从教学楼出来,路过篮球场,迎面过来三四个男生,不算是陌生面孔,都是经常念检讨的那些。 饶是温辞不想认识,听得多看得多了,也总会觉得眼熟,她没打算招惹,快步走着。 眼前的人像是故意,她往左他们也往左,她差点一头撞进其中一人怀里,烟臭味近在咫尺。 温辞猛地往后一退。 “同学,你这怎么还投怀送抱了呢?”穿蓝色外套的男生勾着唇笑,但看着并不友善,另外几人也跟着哄笑。 温辞不想多纠缠,“抱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