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迟,你别太过分。” 时家的长辈都看着他们,徐子衿不好当场发火,心里气得恨不得扔下这一堆烂摊子,让时瀛自己去解决。 “过分?”傅屿迟轻笑一声,安抚道:“只是拍张照片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反应。” 掀眸看向黎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符合他本性的温柔,“黎小姐请到这里来。” 黎初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婚礼,不能因为她而毁于一旦。 她迈着细碎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傅屿迟身边走去。 她看着他的身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在暴雨中撕心裂肺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幸福,从那天起,她陷入一场难以清醒过来的噩梦。 以至于几乎是粉身碎骨后,才得以彻底脱身。 站定在傅屿迟身边,肩膀擦着他的手臂,心里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控制不住地升腾而起,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栗,叫嚣着——快逃。 “中间的美女把孩子交给旁边的男士抱着,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更和谐一点。”对面的摄影师似乎是对构图要求极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没等其他人开口,傅屿迟自己便主动拒绝,“不用麻烦,直接拍就好。” 凡事不能做得太过,过犹不及的道理也是在失去后他才彻底明白。 摄影师拿钱办事,也就没再坚持。 拍完照后,徐子衿立刻拉着黎初远离傅屿迟,像是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 傅屿迟径直走到摄影师身旁,拿出了手机,“刚才的照片发我一份。” 摄影师见他气宇不凡,一副矜贵公子的做派,想着不能得罪,一口答应:“行,我加你微信,等会把照片导出来了发你。” 临近下午四点,傅屿迟收到了摄影师发过来的照片。 摄影师角度拿捏到位,拍出来的光影美轮美奂,尤其是照片里的人,在他的相机里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傅屿迟给摄影师发了一千块钱红包,算是谢礼,他将照片保存下来,用手机相册自带的功能将照片做了裁剪处理。 只留下他们一家人。 他和黎初,还有他的女儿,他们是一家人。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张全家福。 恍若死火山般的心突然翻涌,叫他久久不能平静。 - 徐子衿趁着间隙把傅屿迟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这样还尤嫌不够,她双眼含着愧疚,不敢看黎初。 她都和黎初保证过了,不让傅屿迟接近,结果婚宴还没开始,这狗东西竟然就蹬鼻子上脸。 黎初反过来宽慰好友,让她赶紧消消气,晚上的婚宴才是重头戏,一刻也马虎不得,现在有空还是多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歇了不到半个小时,外面就来人催促着要赶去婚宴现场。 黎初帮着将徐子衿身上的婚纱裙摆整理好,牵着女儿跟在她身后出去。 别墅大门外,十几辆豪车连成一排,粗略算下来大概价值过亿。 黎初在别墅门口又见到了中午送她们过来的表弟。 黎初嫣然一笑,主动打招呼:“表弟好。” “等下我和孩子还是坐你的车吗?”似乎是不太好意思,问出声的时候带着羞怯。 江叙刚从外面回来,原本他可以直接去婚宴现场,让表嫂再重新安排个人送眼前的人,但他还是回来了。 说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想要和她多相处一会儿。 哪怕是同处一个空间一句话不说,他也觉得很轻松舒适。 有的人或许天生就带有这样神奇的特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在他眼里,黎初就是这样的人。 “嗯,我送你们过去。”江叙声线清冷,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江叙对上黎初的视线,那双眼睛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旧澄澈透亮,就算是在校园里,他也不曾见过这样纯粹的眸子。 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像是冬日里雪扑簌簌落了一夜,清晨时分将万物都覆盖了一层莹白,一切都是那么干净,将尘土都掩盖住了。 走到车前,江叙贴心地为黎初打开后座车门,他用手挡着车门头,防止黎初不小心磕到。 黎初惊讶于表弟的周全,轻声说了句谢谢。 就像时苒说的那样,他确实老成得如同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一般。 车门关上,合上的车窗玻璃也无法隔绝门檐下男人幽冷的视线,如阴鸷的毒蛇一般,死死盯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