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想起一些往事。 不知道韩舟会怎么回忆十七岁,但苏弥至今想来,那是她最傻气最单纯的年纪。 单纯是个褒义词,但又可以和好骗画等号,显得并不那么睿智。 苏弥的确不是个睿智的人,如果她能早一点清醒,能再精明一些,就不会为了韩舟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城市上学。 家里人早安排她出国。 但是苏弥想留在国内参加艺考,一方面就是因为韩舟的志愿学校是南城音乐学院。 高三的冬天,她以一个人出国会很孤单为由拒绝了父母的好意铺路,选择跟韩舟一起参加艺考。 她甚至考虑到他的经济条件,愿意陪他一起坐火车。 然而苏弥进了站后却迟迟没有见到韩舟,直到列车出发,她没有等到他一句解释。 到了晚上,苏弥辗转难安,百般揣测,终于等来了他的一条短信:不好意思啊苏弥,我妈妈今天突发心脏病,我送她去医院,一直到现在才忙完。你有没有去考试? 这个理由听起来是可以原谅的,苏弥总算松下一口气,回道:我已经在南城了。 韩舟回:没有耽误你的事就好,希望你能考出好成绩。 她又问他母亲的病情。 她一路的郁结跟痛楚就这样轻飘飘地消失在了字里行间之中。 因为他母亲的健康受到威胁,她仁慈地没有丢出责备,还反过来好言安慰,让他们好好休息。 南方的雨很凉,酒店的被子很薄,夜晚像一个无底洞,吸进去她所有的积极情绪。 那就是她一败涂地的17 winter。 灯光让眼睛变得眩晕。 想到这里,苏弥对韩舟的想法突然没有那么好奇了。 她如今能够掂量出来,他的回忆里,她究竟占据几分重量。 可能是羽毛,可能是尘埃。但一定重不过他手里的前途。 笃笃。 笃笃。 敲门声传来。 “宝贝,还没睡呢?”叶欣蓝将门推开小缝,观察一番,猫着腰进来。 苏弥坐起来,“你找我有事?” 叶欣蓝进来,在她身侧坐下:“今天去见丁总了?” 苏弥说:“没有见到,只见到了他的小侄女。” “楚楚啊?跟她打招呼了没?” 妈妈还不知道因为一些破事,他们的关系变得不再那么单纯,但过了报喜不报忧的年纪,苏弥只莞尔一笑,点点头:“嗯。” 叶欣蓝把手里的平板打开,给苏弥递过来。 苏弥看着上面一张穿工字背心的猛男照,愣了愣。 “妈,你这是……” “这个是华克董事长的儿子。”叶欣蓝一边说,一边把肌肉猛男的撸铁照放大,“你看合不合你口味?” 苏弥:“………………你是怎么想的呢?” 叶欣蓝很会看她脸色,知道这是不喜欢的意思,立刻翻到下一张,“这个是才力集团的副总,看起来气质不错,我见过本人,挺有礼貌的。就是年纪比你大的多了点,但也没过三十。年轻有为,我比较喜欢这个小伙子。” 苏弥看着照片上头大身体小、长了一副精明脸的男人,扶额。 “下一个,这个是——” “妈妈。”苏弥按住妈妈滑动照片的手,无奈说,“我非得和这些人结婚不可吗?” 叶欣蓝能理解女儿的不满,她摇了摇头,意味深长说:“这里都是和我们家最登对的家庭,不按条件一个一个筛的话,妈妈怕你再走错一次路。” 苏弥沉默。 她知道爸爸妈妈一直对韩舟有些微意见,但他们从没拿心里想法给过苏弥压力。 做父母的大都不愿意让女儿下嫁,所谓“扶贫”,她从前觉得这是偏见,后来经历了、体验了,才慢慢懂得父母的良苦用心。 苏弥虚着视线看着妈妈手里的电子设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