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 前面这一整个晚上,他们父子上蹿下跳的折腾,她也没闲着,虽然因为娘家人受制,她无法摆脱这个身陷囹圄的处境,但现在除非是同归于尽,否则皇帝父子二人还当真动不得她了。 因为心里有底,沈阅去得便是十分的顺从坦然。 而彼时的承乾宫里,林如喜正在战战兢兢禀报皇帝最新得来的消息:“南城门昨夜确实遇袭,但并非是安王殿下出城时候冲撞关卡打起来的,是在安王出城之后,太子殿下派出探子尾随,城门二度开启,守城官正准备下令关闭时,突然自城内的暗处冲出来一伙凶徒,大声吵嚷打斗,说了……说了挺多大逆不道不堪入耳的鬼话,只是纠缠了一阵,他们便跑了,散进了城内各处隐匿了踪迹。城门守卫虽然有些挂了彩,却也都是轻伤,加上无人殒命,为首的两个将官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同时那些人确实并非与安王一伙儿走的,他们不明就里,又怕上报了届时解释不清,卷入麻烦,就……” 皇帝此时的脸色,已经颇有些山雨欲来的狂躁了。 林如喜只能将脑袋垂的更低,声音都不自觉的更弱了几分下来:“至于外面坊间的消息,该是南城门附近的住户百姓听到了动静风声自行传开的。” 可是现在只一个早上的时间,消息却已经不仅仅限于南城门附近,几乎是满城风雨,闹得可谓人心惶惶了。 百姓可能还只当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可那些朝臣却警惕的很,疑心朝中当真有次变故,四处打听消息真假了。 而他们这些高官甚至皇亲国戚的府邸都这般严谨到处打听的,就更是叫百姓看了都跟着觉得事态严重,这事情就愈演愈烈了。 “一个早晨就传遍了全京城?你跟朕说这背后没有推手?”皇帝盛怒之下,砰的将手中茶盏砸在了林如喜脚下。 他向来是个有城府的人,更是喜怒不形于色,尤其当着林如喜这个办事周到细致的心腹之人,几乎是不发脾气的。 林如喜赶忙跪下磕头:“陛下息怒。奴才也觉得这事态发展该是不太对,叫了人前去追踪探查流言的出处了。” 只是现在事情闹这么大,本就不好查,而且就算查出来了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又有什么用? “这还用查吗?无外乎就是安王府的人做的。”皇帝冷嗤。 向来伪装的儒雅镇定又深不可测的帝王,此刻满面杀机,完全的不加掩饰,“都到了这时候了,他还在妄图扰乱朕的朝廷,兴风作浪?” 此刻,他心里其实突然是有些不安的。 虽然秦绪的探子信誓旦旦,说秦照必定已经毒发,必死无疑,秦绪那边也说确定秦照是真的饮下了毒酒…… 可秦照是为了沈阅甘心赴死的,既然他命都舍了,这时候还在京城里造势作甚? 虽然,潜意识里他是宁肯相信自己儿子真的成事了,可凭着他对秦照的了解和多年间坐镇朝堂养成的敏锐的思维,心里就是升起了一丝隐晦的,很是不妙的预感。 这股子预感…… 甚至叫他胆战心惊到暂时只想回避,而不愿意去深究的。 也是恰在此时,外面有人敲门禀报:“陛下,太医院医士徐惊墨带到。” 皇帝飞快定了定神,也不再冲着林如喜无谓的发脾气,再次恢复了平心静气,吩咐他:“你去偏殿打发了赵翼,将司徒胜连同外面那个小子一并带进来,闲杂人等也都清出去,只留侍卫把门即可,等沈氏到了,就直接把她也带进来。” 然后,他便坐到了桌案后头,开始批阅奏折。 沈阅被带过来时,一进承乾宫的院子就感觉到了剑拔弩张杀意肆虐的氛围。 虽说已经做过了心理准备,可是出于生者惧死的本能,她心口也猛地一阵瑟缩,她是飞快深呼吸了两次才勉强重新稳住了心神。 林如喜就抱着拂尘,等在皇帝寝殿的门外,见着她还一如往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