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改变了,霜儿也对他慢慢温柔起来,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再过几年,等到阿淮再长大一些,他们就能回到过去那样的日子了。 可是沈如霜逃离了,就这样毫不留恋地走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幻象都破灭了。 萧凌安忽然间打了个冷颤,愣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寝殿不住地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霜儿怎么会走......” 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暂且不去相信这一切,能够短暂地逃离这痛苦的现实。 这时候玉竹从寝殿外缓慢地挪了进来,只有扶着墙壁才能勉强支撑住身子,依旧坚强地用阻拦的姿态拦在门口,就算再痛也没有动摇。 只不过她的动作和身形狠狠刺痛了萧凌安的双眸,生动鲜活地提醒着他霜儿是真的在玉竹的掩护之下离开了,否则她就不会用这样的姿态来与自己对峙,更不会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萧凌安颓败地低下了头,向来挺拔的脊梁和身姿都被压弯了,墨发松散地垂落在脸侧,平添几分懊恼和不甘,睁大的凤眸中尽是猩红色的断纹,隐约可以看见晶莹的水光: “她怎么敢走,她怎么能走呢?你们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他兀自这样问着,没有指望着玉竹能够给他一个答案,也知道不会有答案的。 稍稍回想起昨天的发生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他的耳目也没有回话说有什么异样,不就是姚念雪婚嫁之日,霜儿忙活了些吗....... 是啊,婚嫁之日,有人出宫了。 萧凌安倏忽间想起来了,昨日除了姚念雪之外还有很多箱子和来来往往的外人,若是霜儿想要从中混出去也不算是太困难的事情。据他所知,姚念雪虽然是当初为了羞辱他被送过来的秀女,但是霜儿心善地把她救下了,难保此人不会为了报恩把霜儿送出去。 之前他因为选秀的事情赌气不待见姚念雪,一看到她就觉得心中憋闷想要移开目光,现在想来,她似乎许多时候都跟着沈如霜,也是霜儿的心腹之人。 萧凌安悔恨地掐着掌心,将心中所有的悔恨和不甘都发泄出来,力道大得快要把皮肉撕扯下来,但是他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就算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也不在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些。 对于他所问的这些问题,玉竹依旧是一言不发,逼得萧凌安烦闷又着急,凤眸中尽是阴狠和愠怒,走上前去就要掐住玉竹的脖颈逼问,吓得使劲挣扎,呛咳得泪水都溢出眼眶,可还是不愿意透露一丝一毫。 “陛下住手!这都是臣女的主意,和玉竹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又着急的声音在寝殿门口响起,萧凌安闻言暂且松了些力道,玉竹才能趁机逃脱,二人齐刷刷朝着寝殿门口看去。 只见姚念雪一身端庄典雅的妇人装扮,唇间还点着绛红色的胭脂,瞧着应当是新婚之夜后拜见公婆,还未来得及换下衣衫就匆忙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捂着心口舒缓了一会儿才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道: “陛下不要怪罪玉竹,昨日是臣女让皇后娘娘出宫的,这也是皇后娘娘一直以来的心愿,所以臣女就算拼上性命也会帮她实现,陛下若是要责罚就只罚臣女吧,臣女愿受任何惩罚。” 话音未落,萧凌安的脸色又阴沉了了几分,如同冬季夜里深沉的夜色,凤眸中的血丝通红一片,缓缓踱着步子来到姚念雪的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长跪不起的身影,轻蔑地笑出了声。 下一刻,他猝不及防地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抽出佩剑,干净利落地挥舞着靠在姚念雪的颈间,森冷的声音中满是不屑,瞥了她一眼道: “你以为你有什么能耐?若是朕要你的命,你又能如何?” 雪亮的刀锋可以映出姚念雪的面容,她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目光斜视着与刀锋中的自己对视一眼,很快就再次挺直了脊梁,不畏惧也不屈服道: “不如何,但是臣女不后悔。陛下,你真的懂皇后娘娘吗?你真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她在这里很难受,每一天都是煎熬,见你的每一面都是强颜欢笑,这些你都知道吗?” 当姚念雪看见萧凌安拔出剑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娶了她的秦大哥会受连累。可是既然如此,她倒不如搏上一搏,将沈如霜的真实状况和心里话一股脑倒出来,赌萧凌安究竟把沈如霜放在什么位置。 听她这么说,萧凌安握着剑柄的指尖有片刻的停顿和颤抖,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凤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恍惚和迷茫,似乎真的在思考姚念雪声嘶力竭喊出来的话语。 他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懂沈如霜的,能够一眼就把她看透,能够轻易地就把她拿捏在掌心之中,让她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欢笑和忧伤,可直到霜儿从折柳镇回来后至今,他才发现一切都悄然改变了。 当沈如霜狠下心不再全心全意待他的时候,眼前看了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