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地跳动冲击着胸腔,纤弱的肩膀显而易见地颤抖。 哪怕相隔两年,沈如霜还是能一眼就认出这道身影,想起他的名字。 萧凌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以为她死了吗?明明两年都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他们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江南,真正做到了各自安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暴露才对,怎么好端端会找到折柳镇来? 沈如霜死死咬着下唇,几乎将殷红的唇瓣要出鲜血,再没有心神去琢磨到底是何缘由,只知道一切都彻底完了。 萧凌安最恨的就是利用和欺骗。 两年前那一场大火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心心念念的孩子也葬身火海,无论他是否会因此难过,反正在天下人眼中他当时近乎疯狂。 现在让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被骗了整整两年,她却活得潇洒快活,正要与别的男人拜堂,孩子也安然无恙地生下来给了别人...... 还不知他会疯成什么样。 兴许会将所有人尽数斩杀,兴许会不容抗拒地抢走孩子,兴许会留她性命却只剩下报复和磋磨.......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沈如霜又想起了萧凌安对待仇敌和叛徒的做法,将他们剔骨血肉丢进狼堆里,抑或是砍去手脚挖去双目做成人彘,还有关在蒸笼里用大火活活烧死,连痛快一死都是奢望。 她的脊梁爬上阵阵寒意,迟迟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雕塑一般保持着方才将要拜堂的动作,手中的三炷香被她捏断,滚烫的香灰落在手背上也未曾有分毫知觉。 陈鹿归并未认出萧凌安的身影,还以为是个来搅局的不速之客,正生气地转过身想要理论,却在看到萧凌安的那一刻怔住了,惊惧地“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如筛子,连话也说不连贯: “草民陈鹿归,参见陛......陛下,求陛下饶命!” 萧凌安逆着天光伫立在门边,玄色狐皮披风的毛领和墨色长发透过金色微光,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尽是威慑与轻蔑,恍若神袛在俯视草芥,眸中的愠怒阴狠却再也无法忽视,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般剧烈又狠绝,让人触及就心惊肉跳,只能卑微地低下头躲避。 他径直朝着沈如霜走去,厌弃陈鹿归挡了他的道路,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心窝里,疼得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伤处在冰冷的地面上扭曲挣扎着,如同濒死的蝼蚁。 沈如霜听到陈鹿归的叫声才不得不转过身,恰好对上萧凌安森冷中带着诡异笑意的双眸,如同被毒蛇死死缠绕住脖颈般窒息慌张,一边颤抖着摇头一边向后退去,不知不觉间泪水充盈了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喜服上。 她不想见到萧凌安,更不想被他抓回去! 这个念头在如同绝望的嘶吼,在刹那间占据了她的脑海,连耳畔都回荡着这样疯狂但绝无可能的呐喊,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喜欢现在的日子,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这才是真正想要的东西。眼看着阿淮已经一天天长大,她在这个地方站稳了脚跟,以后都会安稳又美好,可是为什么偏偏萧凌安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就算她心如死灰不再去想自己会如何,那阿淮怎么办?萧凌安只在乎孩子,他一定会把阿淮带进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她的一切心血都白费了,兴许萧凌安还会把对自己的怨念发泄在阿淮身上,让他也变成一个和萧凌安一样的怪物。 沈如霜恨不得立即逃出去,但是萧凌安步步紧逼,暗卫也将宅子死死围了起来,她就算变成鸟儿也不可能飞出去,只有认命地看着一切被狠狠毁掉。 她胆战心惊地往后退着,萧凌安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二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萧凌安的眸中泛上几丝玩味,如同抓到老鼠的猫儿与猎物玩耍,不慌不忙地往前靠近,将她逼到了死角。 当冰冷的墙面抵着她的后背时,沈如霜才知道真的是退无可退了,不甘又绝望地闭上了双眸,浑身都慢慢瘫软下来。 就在萧凌安要欺身上前时,忽然间听到一声又软又尖细的哭声,阿淮抹着眼泪扑到了陈鹿归的怀中,指着萧凌安委屈道: “爹爹,他是谁?” 作者有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