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脸色骤变,等想再稳住时,已经来不及。 “别担心,这件事只有我一个聪明人知道,柯老师我都没告诉呢。”叶瑾吐出烟雾:“leo这个人呢,是认定了可以为她净身出户、放弃几千亿继承权的人,跟你也算是旗鼓相当了。” 看朋友的乐子有什么不道德的,她一手横揽,另一只夹烟的手搭臂,轻笑至微微俯仰。 她却是没料到,她岂止是看乐子,简直是火上浇油了一把。 应隐在心底问,他为谁净身出户。 又是愿意为谁,放弃了几千亿的继承权?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自制力和演技,她才将那丝笑若无其事、纹丝不动地焊在了脸上,以至于连叶瑾这样的女人都没有看穿。 但她的眼神是茫然的。将门本能地合上,又本能地走回公寓客厅,本能地在沙发上坐下,继而躺下。 本能地微蜷侧躺,将一枚抱枕抱在了怀里,由松至紧。 净身出户。放弃几千亿的继承权。 净身出户。放弃几千亿的继承权。 应隐将这两个欠缺主谓宾的短语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对这些字眼感觉陌生起来。 净身出户。放弃几千亿的继承权。 他有多少钱?总而言之,一亿一亿的,不当回事。几千万几千万的珠宝,不过是哄个开心。 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走到哪都众星拱月、高高在上,别人仰望他,崇敬他,鞋底不沾尘土,手指不染烟火,所有的权势都可以为他打通,所有的财富都不过是过眼数字,他对全世界都意兴阑珊,因为不必争取就能拥有。 又想到在德国的那一晚。 她说,“商先生一场恋爱谈得这么小气。” 应隐在此时此刻笑出了声,笑容释怀、天真,像个小女孩,望着天花板的双眼很明亮,眼尾湿了也不管。 那时候看不懂他唇角的那抹笑,现在懂了。 她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面,不懂他情深似海。 为别人。 私人公务机从宁市机场起飞,首先前往英国。 商邵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应隐主动找他。 一天。 两天。 三天。 他自认为是一个拥有充沛耐心的人,但当飞机第四次穿行于云端,他开始坐立难安,以至于有微微失重的错觉。 他喝水,看书,抽烟,烦躁。 灯影下,男人沉默的面容轮廓深邃,但谁都看得清他晦沉的不耐。 也许那天晚上他不该走,更不该丢下那一句看似冷静、充满主动权的“你好好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 什么叫“如果你后悔的话,随时可以”? 随时可以什么。 随时可以中断、中止、停止关系么? 不可以。 湾流降停法兰克福的那天,月光漫入的酒店套房,他站在床边,一颗一颗解开西服扣子时,有一道念头,像冰锥一样突兀地刺入他的意识。 如果她真的想清楚,想清楚要后悔了,他要怎么办? 第56章 应隐做了个梦。梦里她跟商邵有了一个小孩,但没有结婚。她是他全世界皆知的女友、孩子妈妈,或者说,情妇,有很多很多钱,和一段随时可以中止的未来。 梦做得零散,故事还没走完梦就醒了。 也许她后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