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暖,她没穿大衣,大地色的薄开衫罩着黑色高领打底。那开衫的扣子袖珍着呢,贝母色,一喘气,自己崩开了,浑圆地起伏。 商邵哄孩子似的,帮她轻拍着脊背。手在她腰肢上,不舍得离开。 应隐咳干了喘匀了,抬起脸,面无表情:“商先生不赶飞机了么?” 男人的欲念藏不过嗓音,哑得很有颗粒感,沉稳从容地说:“我什么时候到,它什么时候走。” 应隐抿了抿唇:“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商邵抬眸,仔仔细细地端详她,将她那枚被别的男人馈赠而来的鼻贴,轻轻地撕掉了。 仿佛是要她能记住这个过程,他撕得十分缓慢,目光微眯地看着应隐。撕下后,指尖捻成一团,漫不经心地扔进车载烟灰缸里。 “不许记得。”他开口,似命令。 “不记得他,难道记得你。”应隐负气地说,湿润的眼眸凶恶。 飞机上冷淡他,下机后躲她,趁她喝醉看尽她狼狈看光她春色,此刻又强吻她。 为他笑,因他哭,可怜哀哀,委屈巴巴,捶胸顿足,兀自欢喜,五集海绵宝宝。 如此算来,确实没什么好记的。 商邵抬起手,指侧若有似无地滑过她脸颊:“就没有一点值得你记的?” 应隐沉默以对。 窗外有车经过,暖色的远光灯一扫而过,须臾照亮了车内空间。 “那个花。”她垂下脸,眼泪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第一次有男人送我花。” “第一次?”商邵的动作顿住,像是不敢置信。 “嗯。以前收到的都是剧组杀青,或者粉丝送的。”她吸了下因为接吻而半通了的鼻子:“没人送我花,也许觉得一束花不贵,不够讨好我。” 商邵明白了。 她美丽高傲,拜金女的声名在外,自己又能挣,等闲珠宝看不上眼,那些富商争先恐后想媚她,便宁送金山不送花,送不起金山的,更望而却步。 但她只是个小女孩,只想要一束花。 就像她只想要淋雨时的一把伞,秋风里的一张披肩,为她披上西服前的一声“介意么”。 商邵静了片刻:“那刚刚为什么要还给我?” “你给你前女友也送过。”应隐脸垂得更低,半张脸掩没在昏暗中,半张脸被车外高悬的路灯照出浓淡廓影。 “谁说的?” “不是anna,我猜的。” 商邵不动声色:“猜这个干什么?” “我学表演的,脑子自己就动了,我不想猜的。”应隐不争气地说,嘟嘟囔囔。 “脑子这么无师自通,就没有猜点别的?” 他意有所指地问,手掌贴着她薄薄的肩颈,拇指和食指揉按她后颈的穴位,慢条斯理地拿捏。 应隐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一时间浑身都酥软了下来,头皮一阵一阵过着电流似的麻。 她不知道商邵问的哪方面,直到他说:“比如,给她放烟花,搞浪漫,送珠宝,上床。” 应隐抬起脸,咬着唇:“商先生的恋爱细节,我不想听。” “叫我商邵。” “商邵。” 不愧是天才级的影后,短而普通的两个字,被她念得万分动听。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