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痛,又不是我让你痛的。” 这一巴掌的力道并不重,被打的楼允愣了愣,然后拉住她的手,继续往自己的脸上扇去:“若是打我能让你消气,那你尽管打好了,想怎么打怎么打,可是银雪,你不能否认,就是你让我痛的,就是你。” 他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他轻轻闭上,连着重复了好几遍:“就是你,柳银雪,就是你。” 柳银雪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一点。 让他痛的那个女人叫洛音凡,是洛音凡为了自保将他推到风尖浪口,而不是她柳银雪,她柳银雪是被无视掉的那个,是你楼允为了保住你心爱的女人而不管不顾的妻子。 柳银雪苦笑。 而闭上眼睛的楼允思维又跳到了另一个地方,还在不断地哔哔哔:“银雪,那个万娇娇,就是万春楼那个头牌,她刚刚想勾引我,不过被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哼,什么玩意儿,她可半点比不上你,她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庸脂俗粉,竟然还想勾引我,我已经有了最好的,看得上她?” 柳银雪:“……” 她确定楼允是真的喝醉了,他倒是稀奇,喝醉了就喜欢一个人使劲儿说话。 平时不见他话多,喝醉了就成了话痨。 “银雪,你遇人不淑啊,你那个叫王曹燕的好友,她说你坏话,还想勾引我,我想着,你好歹是我妻子,就算是欺负,也只能被我欺负,何时轮到别人欺负了,所以,为了给你出气,我就直接将她丢池塘了。谁知道那女人心太毒了,竟然诬陷你!” 柳银雪冷嗤:“再毒也毒不过你。” “你他妈给我滚开!”闭着眼睛的楼允发疯似的又突然骂起人来,“柳银雪来了没有?我媳妇儿呢?柳银雪没来,谁他妈都别碰我,谁再碰我我就卸了他的手!” 柳银雪呵呵:“看把你能的。” “银雪,你来接我了?”他脸上又缓缓露出笑来,“你来接我了,真好,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回头我就把那幅画烧了,什么破玩意儿!” 柳银雪听到这里,心又惆怅起来。 其实楼允说的那些道理,她都懂,当日交泰殿上,洛音凡被她逼得已经无计可施,她慌不择路,不顾后果地将楼允拖下水,面对洛音凡的生死问题,他做那样的选择,她也懂。 但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她不需要一个楼允这样的丈夫,她自当认为楼允无论如何也该站在自己这边,什么情什么爱,都不是他楼允应该管的,因为夫妻才是一体。 而她才是他的妻子。 柳银雪自问,能原谅他吗? 这男人却想让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呵呵,怎么可能。 “银雪,早知道,我就……”趴在她腿上的楼允咕咕哝哝了几句,然而,短短几个字后,就完全陷入死寂,彻底睡过去了。 马车轱辘辘回到了祁王府,柳银雪让白总管叫了来福和来宝来将楼允从马车上抬下去,楼允这死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睡着了,也使劲儿抱着柳银雪的腿不撒手。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众人就看见柳银雪端端地靠坐在马车上,而楼允则坐在她的腿边,半边脸枕在柳银雪的膝盖上,双手抱住柳银雪的左腿不撒手。 来福和来宝扯了扯楼允的手,没扯动,两个奴才额头上滴下几滴冷汗。 柳银雪沉了沉眉,伸手轻轻去拍楼允的脸:“楼允,到王府了。” 楼允正在做梦,梦里是大片大片飞扬的雪花,那个如雪花般娇美的女子就坐在青山院的屋檐下,凤眼疏离,并不想看他。 而他则跪在雪地里,大雪淹没了他的膝盖和双脚,他冷得瑟瑟发抖,却不见她有半点的怜悯和心疼,她开口的声音比雪地里的雪还冷若冰霜。 她道:“你想要我原谅你,好啊,那就给我磕满九十九个响头,我兴许会考虑一二。” 他实在太想得到她的原谅了,她既然那般说了,他便想也未想就开始磕头,他磕得额头肿起了大包,磕得额头鲜血淋漓,九十九个响头终于磕完了。 他浑身筋疲力尽,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哑着嗓子问:“原谅我了吗?” 柳银雪缓缓站起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