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面前的年轻人,沈从文不由地生出几分怜意,他拍了拍楼允的肩膀,没说话。 楼允领着沈从文走进灵堂,亲自给沈从文点燃香烛递到他的手上,沈从文拱手祭拜,然后将香烛插到香炉里。 沈丛林对楼允道:“你父王在时,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如今他走了,希望你能秉承你父王的遗愿,将祁王府上上下下都打理妥当,堂堂正正做人。” 楼允道:“父王既愿意信我,我自不会让他失望。” 秦绘沅从蒲团上站起来,朝沈丛林敛了敛,红着眼睛对沈丛林道:“右相,您来得正好,您是文官之首,您既来了,便帮我评评理,问一问世子为何要霸占祁王令不放。” 右相意外:“还有这种事情?” 楼允不语。 柳银雪解释:“祁王令乃是父王自愿让世子继承的,并非世子抢夺霸占,母妃您从天亮时便闹到现在,到底还欲如何?” 秦绘沅恨恨地瞪了眼柳银雪:“口说无凭,老王爷不喜世子,怎可能将祁王令传给他?柳银雪,我是你婆婆,你三番四次顶撞我,你可知错?” 柳银雪温温地笑:“母妃,母慈子孝,母慈是排在前头的,您想要我孝敬您,您得先当一个慈母,我这个当儿媳妇儿的才会心甘情愿孝敬您。” 秦绘沅气得牙齿发颤。 “你的道理一篇又一篇,我说不过你,我也懒得跟你说,还请右相为我做主,让世子将祁王令交出来。”秦绘沅道。 楼澜着急道:“沈伯父,祁王令的确是父王自愿给四弟的。” 沈丛林抬手,正欲补充话音的楼澜又立刻闭了嘴。 “楼兄尸骨未寒,竟有人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吵得楼兄不得安宁,实在令人心寒。”沈丛林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又道:“这一切,楼兄在走前就已经安排得十分妥帖,楼兄亲口跟我提过,他走后,若祁王府有人闹事,太后娘娘自有决断。” 若说这个世界上楼启明最相信的人是谁,那自然是当朝太后,那是他的亲娘,而太后位高,这祁王府上下,没人敢忤逆她老人家。 楼允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楼澜道:“让沈伯父见笑了,只是母妃非要四弟交出祁王令,这才闹成这般,依沈伯父的意思,既然皇祖母自有决断,我们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父王的意思,我们一定照办。” 沈丛林道:“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今日就弄清楚,以免后面再闹出事情来。” “沈伯父所言有理,侄儿这就派人去皇宫跟皇祖母禀明情况。”楼允道。 秦绘沅顿时慌了,竟然要惊动太后? 她敢在楼启明的灵堂前这般闹事,便是因为知道太后病了,根本不可能出面给楼允撑腰,而皇上和皇后虽然尊贵,但到底不是祁王府的人,不能名正言顺管他们祁王府的事情。 然而,楼允却不由得秦绘沅阻止,当即就派了人去皇宫。 “沈伯父请先到偏厅休息,您是父王的至交,接下来还请沈伯父辛苦些,帮侄儿稳住场面。”楼允抬手请沈丛林往偏厅走。 楼允毕竟年轻,在秦氏兄妹面前又是晚辈,不能直接跟秦氏兄妹对抗,但若是有沈丛林从中调和帮衬,对楼允只利无害。 沈丛林别有深意地看了楼允一眼,到偏厅休息。 楼允派去的乃是祁王府的管家白总管,白总管年轻时就跟在老王爷身边,也练就了一身功夫,行动极快,往来一趟皇宫,不过一个时辰。 太后还不能起身,白总管带来了老王爷临终前的另一封手书,双手呈交给沈丛林。 “太后娘娘说,得知右相在此,便知道绝对出不了任何乱子,她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亲自过来,命小人将这封手书亲手转交给右相,请右相当场宣读。”白总管道。 秦绘沅的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还有一封手书? 老王爷到底做了多少准备?他是要在死后将他们娘俩往死里逼啊! 柳银雪松了口气,这便是她当时还未说完的话,老王爷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