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出去,换广陵全城的性命。” 谢韫珠慌慌张张从房里出来,听到这些话简直气得跳脚:“荒谬!谢家压根不认识万景,是他不识好歹妄图攀附谢家,被皇帝拒绝后恼羞成怒。这和谢家有什么关系?” 谢玖兮听完侍从的话深深皱眉,她以为太守弃城而逃就是最糟糕的事情了,没想到这只是开头,谢家引来万景的言论竟然已经传到民间。谢玖兮非常怀疑,这就是刘延放的消息。 他突不破谢玖兮的阵法符纸,没法将谢家人送出去保命,便弃城而逃,将谢家和整座广陵城当做他脱掉的壳。万景进城后必然忙着折磨谢家人,没工夫追刘延父子,他们就能安全了。 谢玖兮心中冷冷骂了句恶心。三岁小儿尚且知道不能卖国求荣,他们两个七尺男儿却只顾自己逃命,真是令人不齿。 但现在不是骂这两个软脊梁虫的时候,谢玖兮很快收敛起心绪,问:“消息传了多久,多少人知道了?” 侍从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是被叫骂声吵醒才知道这回事。刚开始只有星星两两几个人,如今外面已围满了,照这个声势,恐怕全城人都知道了。” 谢韫玉听到声音出来查看,结果却听到这样一段话,吓得脸都白了。 谢玖兮叹气,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她正要让侍从去外面收买人心、驱散人群,忽然院墙传来扑通一声,一块石头从外面抛进来,还夹杂着“都怪你们”、“滚出去”等恶毒咒骂。 石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谢玖兮贴在墙头的防护阵法被激活,不断亮起金色浅光。外面的人看到石头竟然砸不到,群情激愤,越发认定是他们惹来了祸端。 朝谢宅扔石头的百姓越来越多,谢玖兮阵法布得再严密也无法防住所有角落,不断有锐物砸到墙内,墙角的水缸被砸碎,发出咔嚓一声刺音,谢韫玉、谢韫珠都被吓了一跳,害怕地抱住彼此。 谢玖兮看着阵法上逐渐黯淡的颜色,神情十分凝重。再这样下去不行,外面的人只会越打越恨谢家,不存在泄愤一说。如果她不能及时化解民众对谢家的迁怒,等阵法能量耗光,谢家会被失去理智的群众冲烂,到时候她们就是落入狼群的羔羊,处境会非常危险。 谢玖兮身上仅着单衣,脸颊清冷单薄,比清晨的霜还要白。谢玖兮平静地对侍从说:“把所有人手召集起来,打开大门,我去和他们解释。”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劝阻:“四娘子不可,那群刁民愚昧无知,不可理喻,您出去被他们冲撞了怎么办?” “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等他们冲进宅子就晚了。”谢玖兮已经拿定主意,二话不说朝大门走去,“开门,记住不得攻击百姓,不得用兵器对着人群。” 谢韫玉和谢韫珠快被谢玖兮吓死了,一大早醒来被暴民围住宅子就够可怕了,谢玖兮竟然还要开门!谢韫珠喊了好几句,谢玖兮连头都不回,她愤恨地跺了跺脚,一咬牙追着谢玖兮跑过去。 谢韫玉没办法,只能快步回屋拿了件大红斗篷,披到谢玖兮身上。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外面的人没料到,脸上的表情顿住。谢韫玉看到那些麻木的、凶恶的、苍老的、稚嫩的面孔,只觉得头皮爬过一阵麻麻的恶寒。 今日前救她们的是这群人,如今对她们喊打喊杀的,也是这群人。 谢玖兮不施粉黛,长发未绾,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衣,外面披着火红的狐毛斗篷,潋滟如日出时天边燃烧的朝霞,清澈又冷淡,纤弱又强势。 她站在台阶上半垂着眼睛看人时,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生出种不怒自威、睥睨众生的威压,像九天之上的神女,生杀予夺,美丽强大。 这一幕冲击感极其强烈,叫嚣喧嚷的人群都止了声音,街上骤然陷入安静。 谢玖兮一句话都没说,纯靠气场镇住人群,她清而黑的目光从人群中缓慢扫过,不疾不徐道:“我是陈郡谢氏第四女谢玖兮,来广陵送二姐出嫁,但刘家不仁,我们已和他解除婚约。广陵被围完全在我们预料之外,太守弃城我们更是刚刚才得知。我理解大家的慌乱、害怕,但是,叛军和谢家毫无关系,我们也是受害者。” 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骂道:“你们这些世家惯会推卸责任,你们一来叛军就来了,和你们没关系,那还能和谁有关系?如今太守自己逃命去了,广陵城马上就要被攻破。外面叛军都是不死不灭、茹毛饮血的怪物,我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让我们送命?把她们交出去,叛军就能退兵!” 百姓很快就被煽动起来,许多人朝谢玖兮涌来,谢家侍卫连忙推住人群,下意识想要拔刀威慑。谢玖兮看到,连忙呵止:“住手,不得伤害百姓!既然诸位觉得我们有罪,那我来代家人赎罪,我愿意出城。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容我先说三件事?” 谢韫玉和谢韫珠吓了一跳,忙道:“四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