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施暴的叶唐和正在被打的桑萝,只一眼,岑妄就忍无可忍地拧断了叶唐的手被他薅了起来,然后一脚,只是一脚,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就把叶唐踢飞了出去。 那群看客终于在恐惧中散了。 岑妄看着还如烂泥般黏在墙上的叶唐道:“这样的人你别跟着他过了,回去和桑叔叔认个错,让他出面帮你和离了吧。” 他那时对桑府后宅的事一无所知,自以为了解地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并且由衷地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也没有不能原谅孩子的父母,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桑萝的这次出逃的主动权完全在桑萝手里,而不是桑至。 现在想想,梦里的他可真是天真极了,所以,他很快便遭了报应。 就在他说完这个中肯的建议后,他若无其事地连带惯性般转头看了桑萝一眼,然后他愣住了。 岑妄从未见过桑萝,因此他不知道桑萝生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那瞬间,就让他想起了沙漠里摇曳的月牙泉,因为是从荒漠里生出来的清澈凉爽,因此显得格外得圣洁以及震撼人心。 即使你明知千里流沙会把人的骨头都吞噬干净,无人的城会在每个夜晚呼号不止,即使你知道此行前途未知危险重重,但为了这眼泉水,你会油然生出朝圣的勇气与决心来。 岑妄面对着这样一双清澈中又带着倔强的眼,慢慢地秉住了呼吸,继而,他感受到了激颤。 因为叶唐的□□入了他的耳,那简直如夏日的轰轰雷鸣,让他在恍惚中回过神来,继而不可抗拒的,他看到了桑萝身上的伤口。 岑妄从没有比此时更加清晰地清楚桑萝的伤口是因何而来,那瞬间,道德的背弃感以及情感上的洁癖在同时抓住了他,岑妄的手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不止,只能被他背在身后藏着。 而此时更加可怕的是,他发现桑萝似乎想要和他说话了。 绝对不能让桑萝开这个口,否则,他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岑妄就这样怯懦又勇敢地胡乱说了一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然后仓促地转身逃跑了。 这个梦结束在了这里。 岑妄醒来的时候,最开始,他并没有把这个梦当回事,新的一天,他要做新郎,实在是有太多烦心事要去忙碌,因此他并没有闲情逸致去东想西想。 可是,当他在喜娘的指引下挑开桑萝的红盖头时,几乎是差不多的高度差,几乎是同样的自下而望上的姿势,让岑妄有一瞬间错以为他并非站在喜庆的婚房里,而是仍身处那个巷子里。 而眼前的红烛高燃,喜字剪纸,不过是他臆想后的痴人说梦。 这让他魂不守舍,犹如庄周般,分不清梦与现实。 他喝得半醉,被小厮搀扶了婚房,却见正房三间屋子蜡烛齐灭,非常得干脆,连传说中要一燃到天亮,否则不吉利的那对龙凤喜烛也不能幸免。 岑妄看了好会,唤月偷偷钻了出来:“世子爷,奴婢给你打热水?” 唤月也是害怕不哄着岑妄,岑妄会生气,即使桑萝对夫妻关系再心灰意冷,最好还是不要闹得太难堪才是。 岑妄望了她一眼,认出了她是桑萝的陪嫁,也是桑府厨房闹事的主力,大约是个心腹。 他道:“你们姑娘睡下了?” 唤月犹豫了下道:“姑娘本是想等着世子爷的,只是今日忙碌了一天,太乏了,故而先歇下了。” 岑妄道:“行了,不用给她找理由了,你下去吧。” 谁料唤月不退反进,道:“世子爷,我家姑娘人真的很好的,就是过了几年苦日子,防心有些重,但她真的很好的,所以,你别欺负她。” 岑妄停下脚步,瞧着眼前一脸忧容,还意图阻止自己进屋里去,只怕欺负了她家姑娘的唤月,几乎被气笑了:“你觉得我会对你家姑娘做什么?下毒手害她吗?” 岑妄极小声地嘀咕道:“我又不是叶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