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那几次错处把女儿踩到泥土里去呢?” 桑至道:“好了,都不要说了。”他指着桑夫人道:“闹出此等丑事,才是真让王府蒙羞的,你还不知悔改,如此辩解,当我是那三岁无知孩童,能被你这等拙劣之词蒙混过关?” 桑夫人脸色一白,道:“夫君……” 桑至道:“你不贤不德,难为正妻……” “夫君!”桑夫人大声嚎道,“阿萝婚嫁在即,一切需要母亲主持,此时桑府需要一位主母,你不能休弃了妾身啊!” 桑至那话就被噎回去了,颇为烦躁地皱起了眉头,婚嫁之礼很繁琐,确实需要一位执掌中馈的主母才能料理妥当,若是换他来,一来他忙,没时间,二来他烦,不愿把时间浪费在此,三来他不懂,连库房门往哪处开都不知道,何况那些明理暗里的规矩。 他犹豫了下,不由地看向桑萝,桑萝还在低头抹眼泪,一个好好的姑娘被人污了清白,那下场可想而知,无论如何桑夫人都不是个慈爱明理的。 何况此时他还想起桑萝之前的那番话,桑夫人明知如此行事会让他与燕王生了嫌隙,却依然如此,此心本就可恶。 而且她明知他有多看重燕王,还要如此行事,可见她自私自利,从来没有为他着想过一次,无论这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下一次,她还会不会因为差不多的缘由算计他呢? 桑至不得而知,但他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就觉得恶心,于是他折中道:“好,暂且不休你,只是直到婚礼结束前,你都要禁足,若有管家回事,让他们进来找你,你要出门采买,需得报我批准,让我的兵去看着你。” 这样的处置还不如直接休弃来得更痛快呢。桑夫人双腿无力地发起软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犯了大错,才需要这样被看管起来,一想到会遇到好事的仆妇向她打听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就觉得头皮发麻,而有桑至的人跟在身边,她连谎话都说不来。 而且桑至只说到婚礼前如此,婚礼结束后呢?他那意思分明是要休弃她的,如今不过是觉得她还有点用处,因此才勉强用一用,等她没用了,可不就得把她抛了。 桑至把她当作了什么? 桑夫人绝望之余,狠狠地瞪了桑萝一眼,都怪桑萝这个小畜生…… 就听桑萝一声尖叫,腿蹬脚挪地往床里躲去,桑夫人愣了一下,桑至道:“怎么了?” 桑萝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怯怯地露了双眼在外头,只是那眼里又冒出了泪花:“母亲的眼神好可怕……女儿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所以才一时失态,惊扰了父亲,是女儿的不是。” 桑至一听更是大怒,他回身一巴掌扇在了桑夫人的脸上:“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过。我刚才也是为了满府的体面,和一时的心软,才对你从轻发落,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我倒要考虑你是否会在婚礼上再给阿萝使绊子。” 桑夫人觉得冤枉:“夫君,妾身没有啊,妾身只是看了阿萝一眼,妾身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阿萝至于被吓成这样?”桑至道,“你还说阿萝顽劣不堪,可是我进府冷眼看来,她无不懂事体贴,知道忍让,还愿意为你说话,哪有半分顽劣?反而是你,先是算计她,又是污蔑她的品性和清白,我看真正品性有问题的是你,那些家信大抵也是你写来欺骗我的吧。” 桑夫人还觉得不可思议,她精心布局十几年,桑至却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全盘否定了。但她不清楚的是她这位夫君的秉性,桑萝究竟如何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背叛了桑至,用桑至最在乎的事去筹谋自己的利益就是不能被桑至容忍的,因此,她注定要被休弃,只是早晚的事而 已。 就听桑至沉声道:“既然婚礼不能缺主母,那就暂且把你禁足,等婚礼后再休你。至于那些需要操持的礼节,我让亲兵快马回锦端城,把平姨娘接过来,她素日打理惯了我府上的事,只要你交接得当,要上手这个府上的事,想来不难。” 桑夫人捂着脸,被这接连的消息砸进了冰窖里。 即使她明知都要被休弃了,再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桑至是什么时候纳妾的? 答案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十四年,她保持着每月一封的家信,向他汇报家里的一切,可是他一封回信都没有,甚至连称呼都是有区别的。 上京的桑府是‘这个府’,他在锦端城的将军府,才是‘我府上’,究竟哪个才是他的家啊。 桑夫人觉得在那一刻,她这十四间的独守空闺与尽心操持家务,都成了一个笑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