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国君府居然没什么女眷,少有的女婢不是人老珠黄的老妈子,就是穿得乌漆嘛黑的乡下野丫头,没一个瞧得顺眼的。 直到陆满庭牵着新娘子从厅外的廊桥下经过,老皇帝无意间瞧见。 虽是大红色的嫁衣和红盖头将其遮得严严实实的,但新娘子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风味,更别论傲i人的身姿何其曼妙。 老皇帝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问身旁的严公公。 “这新娘子多大?看样子是个美人!” 严公公:“皇上好眼力。苏小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安国君藏得深,鲜少将其示人。” 老皇帝一愣,小眼睛里有猥i琐的精光:“你瞧见过?” 严公公点头:“自然。” 严公公说前段时日汪正卿夫人生辰宴的时候,安国君带未婚妻苏小姐认识了几位朋友。 据在场见过其人的官员们形容,那苏小姐美得不似真人,天上地上也难找出相媲美的第二位。 老皇帝静思了片刻,似在思量严公公的话有几分真假。 “当真这么漂亮?和朕宫中的小美人相比,如何?” 新郎新娘在喜婆的恭迎下,已入前厅的大门。 严公公闪躲着瞧了瞧陆满庭,刻意压低声线,侧头对老皇帝说:“不可同日而语。” 老皇帝龙颜大悦,一扫之前的颓废。 厅堂里热闹非凡、哗声涛涛。 拜堂的吉时到了。 一拜天地,拜的是天公和土地;二拜高堂,拜的是双方父母,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夫妻对拜,拜的是百年好合、携手恩爱。 拜完堂,在送新郎新娘入洞房之前,得向长者敬茶,也就是向皇上敬茶。 老皇帝端坐着,不加掩饰的视线直盯着跪着的苏吟儿瞧。 满堂的宾客眸中带着嫌弃,却又无人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庆幸,庆幸没带女眷来。 苏吟儿掩在红盖头下,只能瞧见膝盖前方的红色绒毯,看不清周遭人的神色,更不知老皇帝的样貌。 可她浑身凉透了。 一道毛骨悚然的视线总是追随着她,似要把她吃干抹净、尸骨不剩。 她不知是谁在偷瞧她,可越是不明越是害怕。 她的后背一阵恶寒。 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了遍体生寒的她。 陆哥哥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她适才安心了些。 第一道茶由新郎敬给长辈。 陆满庭双手奉上茶盏。 这一刻,他想起了许多事。 血腥且不堪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翻涌,即便是蚀骨地疼,他清朗的眸底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早已习惯。 习惯享受黑暗,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习惯享受痛楚,在痛楚中兴奋地品尝厮杀的快i慰。 他掩下万千情绪。 “皇上,请。” 老皇帝接过喜红色的茶盏,淡淡喝了一口,迫不及待地递给身旁的宫人。 “呵,她,到她了。” 第二道茶由新娘敬给长辈。 白嫩的玉手将绘有“喜”字的茶盏高举过头顶,恭敬道:“皇上,请。” 苏吟儿的声音很甜,哪怕是故意沉着嗓子说话,也是软糯软糯的,似美味可口的糕点,等着兴致高涨的老皇帝去采撷。 老皇帝腹下一紧,久违的男子雄风说来就来。 “好,很好,” 老皇帝笑着夸赞,不知是在夸苏吟儿敬茶敬得好,还是夸苏吟儿身段好。 他激动地去接苏吟儿手中的茶盏,却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柔荑。 苏吟儿大惊,在老皇帝即将碰到她的指尖时,忽地松手。 温热的茶盏稳稳地落在老皇帝的掌心,老皇帝却故意抖了抖手,打翻茶盏,溅湿苏吟儿白嫩的手背。 满堂的宾客同时倒吸一口气。 老皇帝:“哎呀,是朕不好,朕大意了。” 苏吟儿没被烫着,却被吓到了,慌乱中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那手腕比晶莹的珍珠还要耀眼,比上等的丝绸还要顺滑,勾了老皇帝邪恶的心思。 “臣女该死!臣女冒犯了皇上!” 苏吟儿急急地叩首,却被身旁的陆满庭强势地拉起,拥在怀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