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打,谁又能说我是泼妇不成?” 闻言,顾文堂原本轻快的心情里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肆虐。 他手掌轻松地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捞进怀里,低声地笑:“你年纪这般小,便寻思着生孩子的事了?” 气氛变得有些旖.旎,但晏安宁眼下听不得旁人说她年级小,尤其是面前这个男子,她轻哼了一声,不满道:“三叔还是大儒哩,难道不知我朝女子,十五六岁做母亲的都比比皆是,我都十七了,如何不能想这些了?” “哦,这话也有些道理。”他却从善如流地附和她,旋即话锋一转,抓握着那腰肢的手更用力了些,带着几分寻常人难以察觉的期盼语气道:“那,卿卿可愿意……日后为我生个孩子?” 晏安宁微微怔住,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自然明白是她的一时戏言勾得这位当权的大儒同她说这些暧昧情话,毕竟这世间的所有男子,似乎都盼着心爱的女子为他身怀六甲,那似乎是一种颇有成就感的体验。 但晏安宁想的却不是这些。 那苦涩又辛辣得席卷她的整个小腹绞痛不已的感受,原来是因她失去了当时怀着的孩子。 从前她一门心思想着魏永嫣害死了她,自己的生死横亘在心头,令她下意识的畏惧又恐慌,自然无暇计较那还未来到这世上的小生命的死活。 可眼下她知道了,她经历那场劫难侥幸被一直被她远远推拒的顾文堂救了性命,可却彻底失去了那个意外来到她腹中的孩子,甚至,自那以后,也再没有了做母亲的机会。 而那个孩子,是顾文堂的。 前世他们不曾相爱,魏永嫣又执拗地认为那是她与顾昀藕断丝连的证据,想来那时的顾文堂也是那样想的,所以他们成婚后,他一次也没有提及过与生育有关的事情,像是全然不在乎一样。 不过午夜梦回,前世的自己后来似乎经常能梦见那个孩子,虽然一次也没能看清面容,可那肉嘟嘟的小手和胳膊却像是引人难以自拔的无底洞,最终成了她的梦魇。 而这份伤心,她并没能和任何人提起。 顾文堂不提,或许是为了为人夫君的自尊,或许是为了不让她想起她不能生育的事实,但即便她知道他心头有误会,却也不想再拿这件事裹挟一个已经为“责任”二字付出了太多的人,更何况,她心知肚明,即便她提了,他也无法与她感同身受。 她知道,一个男子若是不曾对女子动情,对她的孩子也不会有太多心软的情绪。 男子爱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若是连爱都没有,那其间的感情,更是完全无法与亲自十月怀胎以自己的血肉滋养一个新生命的女子付出的期盼相比——她那时骤然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内心虽然彷徨,可却没有一刻,是想舍弃她的骨肉的。 她瞳眸微湿,怔愣着望着满眼都是希冀的男人。 今生的顾文堂,居然是那样的盼着与她能有一个孩子,若他知道他们曾经意外地有过一个孩子,却被人害得不曾面世,一定会比她还要伤心吧? 她那颗莫名有些不忿的心,忽然就被他的神情抚平了。 顾文堂见她久久不言,却是以为她不愿,纵然心底不免闪过一丝失望,眉目也变得黯淡晦涩,嘴上却还是道:“……没关系,你若是不愿,咱们就不……” 那葱白的手指却挡在了他的唇间,他微怔,却对上她有些恼怒的神情:“……明明说我是您未来唯一的妻子,却只问了一句就改弦易辙,可见不是诚心的。您不是真心想跟我生孩子,难道是想跟外头哪个小妖精生不成?” 她见不得他这般毫无底线纵容她的模样,传宗接代对每个家族都是大事,他也是那般盼着的,可一瞧她似乎没反应,就又改了口……这般的容易听枕边风,日后将她纵得成为朝野间唾骂的妖妇也说不准。 心里揶揄着,但一颗心却是雀跃难停,丝毫不听使唤。 她心里想着,或许是她瞧了他许多未曾见到的一面,知晓他这人原来是这般地善于委屈自己,丝毫不拿自己的心意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反倒把内疚的人该负责的人看得那么重,这让她的心头一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笼罩着。 他又不欠她的,为何前世今生都要对她那么好? 顾文堂不防瞧见了这拈酸吃醋的小模样,本来难掩阴霾的神情瞬时晴朗起来,话里的意思更是让他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他低头,顺着她的意思又问了一遍。 便听那软糯声音在他耳廓响起,一个温热的吻也落在他的面颊上,短促却有力:“好。” 不过是一个字而已,那宦海沉浮丝毫不被凡物动容的男人眼中却瞬时有浓烈的情感呼啸而过,他忍不住低头,寻上那柔软的朱唇纠缠,含糊不清地低喃道:“好娇娇儿,你怎生这般让人欢喜……” 作者有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