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滑落… “母妃?” 祁理的手被她出神握得发痛,脸上的泪珠儿还未消,试探问道:“你怎么了?” “何人与你说,是皇上赐死了先宋氏?” 明丹姝涣散着,惊痛怀疑下毫无头绪。 “是我听到的。” 祁理总见她言笑晏晏,倒是被她眼下的模样唬住。“是我在寿康宫听见皇祖母与琼芝嬷嬷说的,她们以为我睡着了…” “此事你可有告诉过顺昭容与德妃?” 明丹姝细想,太后那样谨慎的人,如何也不会当着祁理的面提起这事。 除非…是她故意为之。可又是为了什么? 就算太后知道了七皇子身死乃恭怀皇后所为预行报复之事,法子多不胜数,何必从这孤身无依的小小孩儿身上着手。 “没…没有。” 祁理吱唔着不敢看她。 “说实话!” 祁理被她这样疾言厉色吓得泪珠儿都悬在眼眶上不敢落下来,“我…我告诉了德娘娘。” “以后无论如何不可再对旁人吐露此事,可明白?” 明丹姝拾起帕子替他将泪珠擦干,正色告诫道。 此事真假且待再查,却绝对不能传到祁钰的耳朵里。她自以为祁钰虽隐忍深沉,却是重情之人,可他言行多有矛盾之处,同床共枕近百日,倒是越发地看不懂他了… “奴婢给瑜昭仪请安。” 琼枝在院中,隔窗与她道。 明丹姝领着祁理出去,“何事?” “太后念及今日是瑜主子代妃位参与选秀,特地差奴婢来给您送头面。” 琼芝笑容可掬,身后有内侍省的宫人小心翼翼上前来:“银镀金嵌南珠华冠,请瑜主子掌眼。” 在百戏班时,公子豪贾奉金玉华服为博拨云姑娘美人一笑者多不胜数,明丹姝自认也算见过些市面。 可眼前这华冠着实令人咂舌,寻常发冠皆以金银为骨,辅以珍珠为眼。就连皇后凤冠,也不过一颗九颗于发定,可眼前华冠几乎看不到骨线,冠帽上清一色同等大小的珍珠熠熠生辉,耀目生姿。 “这…未免太过奢侈。” “这头面虽华贵,却也不过寻常之物,瑜主子贵为九嫔之首,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物,正是相得益彰。” 琼芝姑姑好话说尽,让她不得不领受这份好意。 任旁人看,只该觉得是明丹姝得太后青眼,在选秀时用这整套的珍珠头面来替她撑场面。 明丹姝没说的是…边境狼烟四起,河阳饥荒才刚有好转,她如此穷奢极欲,怕是要成引得物议沸腾、成为众矢之的。 太后,意欲何为? 她不动声色捏了捏祁理的手,相视一笑,命山上前接过,谢恩:“臣妾太后赏赐!” 祁理猴儿似的,攀着山姜端着珍珠头面的手臂,吵闹道:“真好看!我也要摸摸!” 山姜端着头面的手借力,顺势一松,珍珠华冠应声落地… 华珠滴溜溜落了满地,自然是不能再戴了。 “奴婢摔了太后的好意,着实罪该万死!” “这…” 明丹姝面上错愕万分,母子二人面面相觑… “母妃…” 祁理像是在酸水了泡过似的,豆粒大的泪珠子说掉就掉下来。 又与琼芝姑姑道:“请嬷嬷替理儿与皇祖母赔不是。” “真是不巧…” 琼芝姑姑处乱不惊,亲自拾起珍珠头面与身后的内侍省宫人道:“明儿修好了再给瑜昭仪送过来。” “劳烦姑姑替本宫与太后赔罪。” 明丹姝落落大方,嘴里说着赔罪,却并未见怯懦之意:“待选秀过后,臣妾亲自到寿康宫请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