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替你相看。”白大小姐也温声回道,她自幼在琼州城里长大,对每家的闺阁千金也算了如指掌。 宁怀玉此时却犯了难。 他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在花魁的香闺里喝醉了酒,人事不知。 虽然花魁的面容已经忘得大差不差了,印象里长得还不如他好看,可酒后的梦中却有一个少女的面容仿佛遥远又清晰。 宁怀玉记不大清,只觉得那个少女就是从小都梦到的仙女,可惜每次醒来,仙女长什么样他都会忘记。 但这次在琼州却不一样,他终于在梦境中看见了那少女眉峰上方有两颗对称的小小红痣。 仙女在琼花树下,她肯定在琼州。 宁怀玉拍了下手,眼神顿时明亮起来,他手舞足蹈地在自己脸上的眉毛笔划,“喏,就是这里和这里有两颗红痣。” 白大小姐困惑地皱眉,她不曾在琼州城里看到过有如此面容的小姐,但她还是说,“七弟不必担心,大姐会帮你找找看。” 竟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白老夫人皱了下眉,看到宁怀玉有些不高兴的表情也连连点头安慰,“有外祖母亲自看着,不怕这家小姐找不到。” 宁怀玉的脸一下垮下来,他就应该知道家里人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于是他烦躁地挥挥手,要赶众人走,“我要给玉都写信,都别烦我。” 白老夫人连忙站起身,向众人吩咐,“嗳嗳嗳,我们这就走,谁都别惹我的心肝休息。” 一大家子人就这样又前簇后拥地出了兰芳院。 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望去窗外,日头正好,琼花在飘。 宁怀玉光脚下榻,向豆子抬抬手,“快去给我拿纸笔,我要给姓陆的写信。” 他就不信,这世间还有紫衣卫找不到的人。 宁淮玉得意地笑了,伏在案前好不容易写完信,他懒懒地看着院中吹落的琼花,又重新拿起狼毫笔在白卷上画画。 丹青绘卷上,一树雪白琼花下,站了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 朱砂最后两点,她的额头点了两颗红痣。 * 这世上有人醒过来,有人却还在沉睡。 朔风没有心思看琼州城的满城美景。 自那日告别蕴香后,他就一直守在客栈等剑中的少女醒来。 少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的地上,能让外人稀奇的是,本该躺人的床榻上躺了一柄剑。 朔风没觉得什么不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有很多新鲜交错的深深伤疤。 他用软剑割了一道又一道,近乎自虐地流下很多血。可他不怕疼,少年的面容苍白,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寂华剑的动静。 朔风剔透的眼睛里仿佛有黑雾蔓延,他在想,舟月不是说好要永远永远陪着他吗?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承诺,怎么可以为了外人背弃承诺呢? 阳光里有簌簌的粉尘白灰落下,朔风蓦的想到三息镜里的漫天大雪。 少年面无表情地又在左手心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甚至可以见到森然的指骨。 但他脸上没有表情,挤出新鲜的血液滴在剑身上。 朔风握紧拳,血液淅淅沥沥,慢慢变少。他皱眉,已经滴不出血了。 于是他打算再给自己的腕部划一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