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乱的也不知在折腾些什么,她口中的大事在陆宁看来是小事,她口中的小事在陆宁看来是无事发生。陆宁都习惯了,是以无甚波动。 只见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咱们书院来了个新人,名叫李晞的。你们可知道?” “哦。”陆宁继续低头啃她的桃花饼。 “他昨夜进学,连山长都惊动了,说他文章写得好极了!你们可知道?” 陆宁继续吃。 苏棠用扇子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呀,没点危机意识!你知道么?他的治安策,已经贴到飞花台上了。就跟你的一起。” 陆宁动作滞了滞,“……哦。” “啧啧,你马上要从桃蹊书院第一才子的宝座上掉下来了。”苏棠叹息道,“惨。” “那李晞竟有这等才华?”温聆惊讶道, “是啊。哎,我今早还特意去瞧了,那李公子长得十分好看。”苏棠抚了抚手中的水墨纸扇,叹道:“原本你俩的相貌已经是顶顶好的了,却没想到世上竟还有男子的脸比你们还好看的,简直是上天的杰作,令人惊叹啊!”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若是女子,定会对他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就以身相许了。” 陆宁心里不服,那轻狂小人哪里有她好看了? 温聆觉得长相并不是重点,遂问:“他的文章果真比得过陆贤弟的?我记得陆贤弟那篇是写得极好的,当初也是山长亲自评的第一。” “谁知道,我正准备去飞花台拜读一下呢。”苏棠提议道,“咱们一起去吧?” 三人一道到飞花台时,飞花台前已经围满了学生。 骄阳初起,桃花烂漫。一群少年们风华正茂,三三两两得围在飞花台上,那蓬勃的朝气倒比此刻初升的骄阳还要来得明亮耀眼。 里面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念贴在飞花台上的文章,抑扬顿挫的,十分投入。其他人有的凝神细听,有的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字字珠玉,大气磅礴!读来酣畅淋漓!难怪连山长都赞不绝口!相较之下,陆宁那篇倒显得格局小了些。”其中一人点评道,好几人附和赞同。 也有人反对道:“此言差矣,陆公子那篇同样是沉博绝丽、脍炙人口啊。” 又有人摇头,“但我觉得,陆公子的文章辞藻过于繁复华丽,不及李公子的波澜老成。” “陆公子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议论声停了下来。 或许是平时积威,大家都很自觉地给陆宁一行三人让了道。 飞花台上落花点点,石碑上果然贴着一左一右两篇文章,左边是陆宁的行草,已有些时日,右边是李晞的文章,同样是行草,却比陆宁的字更为潇洒恣意。 当今文人崇尚的是楷书,学行草的很少,写得好的行草就更稀有了。陆宁当初是抱了想要独树一帜、一鸣惊人的想法,才用的行草,不料,如今遇到了比她更擅长的。 这两厢对比,明显分出高下。 待她细看文章,心头又一次震动。 陆宁的策论向来极佳。当初在杭州府时,便得到当代大儒南华先生的赞赏。不然也不会在桃蹊书院这等人才济济的地方脱颖而出。 可是,为什么这种偷看人洗澡的放浪登徒子也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来? 陆宁心里堵得慌。 一旁的苏棠还在惊叹:“哇,这字也写得很好看。” 虽然品鉴文章不在乎批判,但当事人在此,大家都是同窗,即便有什么也不好当面议论。却总有个别人喜欢煞风景。 陆宁刚准备离开,便听见人群中一声嗤笑,“这有了对比,方显出高下,什么江南神童,都是吹出来的,这会儿现了原形,原来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苏棠一看,说话的人叫江彦,如今书院中课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