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我只想你。◎ 跨年日没有月亮。 实验室发出短促的爆炸声, 吓得在阳台摸鱼的陈秋缄一哆嗦。 他急忙下楼:“怎么了?” 桌上一堆报废的仪器,冒起灰色的烟。何宴丢下护目镜,把烧黑的手套扔到一边, 向掌心喷了一泵降温剂。 他面无表情:“没什么。” 陈秋缄拨了两下仪器残骸:“最关键的一组源码还没有拿到, 你现在运行,肯定要炸。” 何宴不置一词, 低头记下数据。 陈秋缄疑问:“你记这个干什么?” “改进。”他说。 “几十个人演算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改的。”陈秋缄看一眼记录册, 了然地笑了:“哦——你想自己写一段新的源码?” 何宴没有否定。 陈秋缄唏嘘:“爱情啊,真是神奇。竟然让你这种人良心发现了?” 何宴:“你要是闲,再去装一批外置器。” “怎么叫闲。”他耸肩:“我是来明确咱们的工作方针。源码还解不解了?贺知宵把真假码混在一起,输成一堆乱七八糟的实验报告和数据,解出来耗时耗力。如果你要自己改,我就让电脑停下来,省省电费。” 何宴的手停下。 笔尖在白纸上, 洇出一小团墨渍。 他微微蹙眉,神情少见的挣扎。 缄默少顷。 他说:“我不知道。” 陈秋缄有些意外。 这几年,他从来没听何宴讲过像这样不确定的答案。 他历来杀伐果决, 不计人情。要做多恶的事, 都一条道走到底。 曾经手下的经理犯了事, 他八旬的老母亲在公司门口,跪在他脚边哭诉,求他再给一次机会。何宴静静地听她语无伦次的哀求,直到只有哭声,他才问说完了吗, 收回脚, 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上了车。 陈秋缄说, 你还挺礼貌。 何宴神色淡淡地盯着窗外。好一会,直到目的地,他才开口。 他说,真羡慕啊。 陈秋缄后面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经理。他问,有什么好羡慕的? 何宴不答。第二天把经理亲手送进了监狱,重刑。 陈秋缄稀奇地盯他:“什么叫不知道?” “该不该继续,”他拧眉:“我不知道。” 陈秋缄诗朗诵:“爱情啊——爱情!” 何宴:“闭嘴。” 陈秋缄笑了:“得。我就提醒你一句,行车记录仪最后保留的数据,藏在最关键的那段源码里。你呢,要是能咽下这口气,我们就此停手,要是不能,你就断情绝爱吧。反正,她和贺知宵关系那么好,你们早晚要掰的。” 何宴垂眸,情绪莫辨。 半晌,他重新动起了笔,指节发白。语气结冰: “继续。” - 原莺此时在露台透气。 厅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她纯吃饭,几轮菜换下来,实在有点撑了,出来消食。 她无聊地看一眼手机。 马上到零点了。 何宴在干什么呢? 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直到第三遍“您的拨号暂时无人接听……”,这通电话才被接起。 “喂?” 他的声音和吹在身上的山风一样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