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母妃,她关心子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日日念叨着。 深夜连廊里裴晋北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放到了远处连廊的尽头,风雨吹打,枝叶抖动阵阵作响,手从袖子中拿出那张药方,飘落的细雨撒在上头,添了分湿气。 他快步朝书房方向走去,在雨幕下看到了背着药箱等待已久的明大夫,他身上已有些湿,略有些驼背的身子弯着,着急地来回踱步。 “王爷。”明大夫拱手行礼。 “进来再说。”李三打开了门,裴怀度和明大夫走进了书房。 也没多废话,裴晋北直接拿出了药方递给了明大夫,“看看,这方子有什么问题。王妃吃了几个月。” 明大夫面色凝重接了过来,认真看了起来,越看眉皱得越紧,拿着方子来回走了几步。 “这方子同我给王妃下的药起了冲突,王妃又吃了几个月,所以才有了怀相。我开的那药温和为主,不利于子嗣但也不会太伤身。而这个方子就不同了,有利于子嗣但极其伤身。两个方子两相碰撞更是有害。适才我探了王妃这脉,胎像虚浮,是不好的征兆。这孩子若是在母体长大,恐损害母体,等不到生出来就会胎死腹中,此时母亲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若有幸撑到生产的那一天,也会一尸两命。” 明大夫从方子中抬起头来,“王爷,千万慎重。”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不想让王妃有孕,可他看出来王爷也不想让王妃身体出事。 故而选择方子的时候是挑了又挑,对他也是叮嘱再三。 王爷手里握着他的身家性命,他哪里敢不从。刚刚探到王妃怀孕的脉象,他吓得半死,拼命在脑子里想到底是什么出了差错。 等从王妃那处回来,他也是立刻就来到书房守着。 裴晋北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听完一番话后久久没有出声,过了一会他终于有了动作,摆了摆手,“你下去吧。今日的事要烂在肚子里。” “是。”明大夫走了出去。 等到屋内终于只剩下了裴晋北一人,他猛地一伸手将桌上摆着的纸张一扫到地上,站起了身。 一尸两命?姚晚棠还不能死。姚太傅在朝中颇有威望,姚家子孙也在身领要职,他这几年的筹谋策划离不开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 上一回晚棠会娘家,已然引起了姚家的不满。 如今他正在谋划着边关通商事宜,诸事纷繁,不能在姚晚棠这处出了事。 再说了,这孩子本不该存在。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而裴晋北的心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许久,他走到书柜上,抽出一幅画来,一身红衣的女子骑着白马,灯火明暗交错间,裴晋北陷入了回忆了,手指轻轻抚上那画。 *** 翌日天蒙蒙未亮,颜家的下人起了身,正忙活着府内大小的杂物杂活,一处一处都有了声响,一大早的人都在忙碌着。 天呈现出青色,雾迷蒙一片,昨夜残留的雨滴答滴答还未干。 此时突然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在颜府的一处炸开,女声像是见了鬼似的大声哭喊。 在不远处的管家大声呵斥,急匆匆赶来,本想大声呵斥这没规没矩的丫头,眼睛却看到了挂在门前的一个人,滴落着鲜血,雨水混着血水。 “鬼啊……” 那人浑身被雨打湿,悬挂在门上,一动不动地晃着。 管家吓得立刻跌倒在地,然后马上爬起来远离尸体,面色一片惨白,终于像是回过神来,他猛地跑了出去,脚步一个踉跄,还差点撞在了墙上。 而此时在宫中的淑太妃被昨夜的雨吵得吹不安稳,很晚才能入睡,昨日又参加了琼华宴,倦累至极,诸多事情缠绕在心头,她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也没个头绪。 停了一会的雨又下了,淑太妃猛地从浅眠里被惊醒,冷汗在额头上直流,背脊一阵发凉,听着外头的雨声,心中更是焦躁难安。 外头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快步匆匆,让人心里多了些不安来,珠帘一掀开,林嬷嬷面色凝重。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