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父母在孩子降生时对他将以何种形态度过一生的期盼。 安晴,安本就是个好姓,汉语语义里,与安相关的,大都是褒义。宝宝出生之前,安槟想过很多词语,千禧年间,大家取名都讲究实用,什么叫实用呢,就是孩子考试写名字能少浪费点时间。 当时他还是静区派出所的一名最低层的警察,不,不应该这么说,都是人民公仆,按理没有贵贱之分。所谓最低层,意思就是直接处理群众问题的那批工蚁。 你知道的,这个社会,一直都这样,几千年来,没怎么变过,尤其是派出所,见不得人的龌蹉之事,荒唐的亡命之徒,那些沉沦在黑暗世界里的人们,尚存自救之心,企图伸出双手求救。 看不到太阳的地狱,在人间真实地存在。 农历7月15日,还差一个时辰中元节就走了,偏偏孩子他妈嗷嗷叫疼,没办法,都是天命。 安槟坐在病房外等待医生护士出来,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岳父岳母。夏日墨蓝色的夜空,与医院里炫白的灯光,念头一闪而过,他笃定主意,无论男女,孩子一定要叫安晴。 彼时中国大陆还在执行计划生育,安槟老家在河南,老爸老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地道道的农民,自然对只有一个孙女的儿媳妇心怀气愤。 古剑鑫倒是不在意,不是现实,当初她能看上安槟,以他的条件,纯属上天给他的一份大礼包。他爸妈就算生气又能怎样,她又不是来他家给生孩子的?! “一个还是太孤单了”,老太太一边心疼儿子上班劳累,一边搁病床边唠叨,烦死了。 这要是给他家生了个儿子,看她还说不说。 再说了,上个班,至于吗?要不是她爸给介绍的领导,她儿子连加班喝酒的机会都没有。 中国有句古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能老太太心里想的就是孩子都生了,她也不能发作,所在在这故意试探着絮叨。 趁老太太回家拿换洗衣服的间隙,古剑鑫立刻向爸爸诉苦水,没几天,这个烦人的老太太便被安槟请回了家。 二十五年过去了,作为独生子女的安晴,在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的呵护下,不能说事事如意,倒也算是平安快乐地长大了。 本来打算高中就把闺女送出国,奈何她自小娇惯,离不开家,便一路读到了本科毕业。 路子都铺好了,准备给她送出国读研,可这孩子偏偏不愿意学英语,托福雅思一个也过不了,跟她提起出国读书的事情就直摇头嫌烦,没办法,安槟托朋友给她在区法院安排了个法警的岗位。 陈晓晔和安晴都被安排在第二批培训班里。他帅的太突出了,怎么说呢,就属于巅峰时期的吴彦祖差不多的,眉峰额头,三庭五眼比例绝佳,有股子正义凌然的气质。 班里不少女同学都注意到了他,安晴也一样。喜欢就要冲,没什么好顾虑的。 “hello”!她站在他面前,招了招手。 陈晓晔正在与同事聊天,见女孩打招呼,抬头看向她,淡淡地说了句, “你好” 他素来不喜欢小公主类型,小少爷类型的人。 “方便加个微信吗”? 陈晓晔很想说,不方便,可女孩扑闪着假睫毛大眼睛,看样子如果不给她,能当场哭出来。 无奈,只得掏出手机。 原本他以为,聊几句后便可以直接挂掉。 “哥哥平时喜欢什么”? “那哥哥喜欢我吗”? 聊了几句后发现,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有意思。 大家对不关系自己利益的事情,可能会发表看法,但也仅限于此,人类自私的本性,有时候也是好事。 她说起自己的父亲,陈晓晔想起来,曾在一次活动中看到过他。身材魁梧,留着花白的短发,坐在领导席上,板着脸不苟言笑地望着下面操场上整整齐齐排列的学生。 35度的天气里,镜头里,小学生额头被晒得油光锃亮,仰视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眼神澄净,无比虔诚。 国歌结束,少先队员像是执行某种仪式一样,一步一步走上前,五大三粗的领导们面色红润,低下因常年聚餐喝酒而不再健康的头颅,由队员一对一系上鲜艳的红领巾。 嘹亮的歌声再次响起。 但他和安晴在一起,是没有想这么多的,感情不应该功利。谁和谁能过一辈子呢,反正现在,他喜欢安晴,说不上要一生一世对她好这种坚贞爱情,就是,觉得和她在一起,生活变得鲜动有趣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