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沉甸甸地弯下腰,金色与绿色相间的田地还有万里无云的天气,借着兼职的机会从日复一日的工作中走出来,梁明的心和筋骨似乎都舒畅了起来。 他们到达驻地时,那片溪谷上已有几个男女搭了帐篷。年龄相仿,大家自然而然地就玩到了一起。那伙人中,有一个憨憨的小伙子一直忙前忙后的,还过来帮他们搭帐篷和烧烤架。忙完不一会,两位女士就邀请他们去外面转转,只剩梁明和隔壁的小伙子在驻地准备午餐。 大概是角色相似,梁明很自然地就和他聊到一起,虽然他两话都不多。不,这位小伙子与他的同伴相处时明显是朋友,只是他更具有奉献精神,所以多做了许多服务他人的事情。他找到了一处清澈见底的溪坑,带着梁明一起在洗水果和蔬菜。书上说,西施曾在江南的河流边结伴浣衣,可能就跟他们现在差不多。 他们一开始聊着准备午餐的事情,后面聊到各自的工作,原来他是叁中的生物老师。 帐篷前,李哲正在摆放桌椅,梁明愣了一下,只有他一个人。察觉到有人,他抬头看了他两一眼,没有说话。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梁明问。 “那边信号不好,我要回个信息,就先回来了”。他已经将桌椅摆放好,“现在要做什么?” “我准备先把水果装好”,梁明将篮子放在帐篷前的干净石头上,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哦,已经11点了”,李哲站在她身后,在等待她的吩咐,可她并没有说什么。 “那我来串蔬菜吧,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李哲笑着说道。 于是他们开始在驻地一声不发地各忙各的。 刚刚在水边没觉得,回来后,中午的太阳直射在溪谷,有些炎热,隔着帐篷布,晒得梁明不一会就出了汗。放好水果后,她从包里拿出水,看见李哲正在不远处的烧烤架旁慢条斯理地串着蔬菜和肉。这边没什么事情要干了,她带着一杯水走到他身边,想看看还能做些什么。见她过来,李哲望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串,透明手套刷啦作响。 他是已有女友的人,和他一起串,梁明觉得挺奇怪的,可她本来就是过来帮忙的,看着他忙,自己不干活也不好。 “喝水”,她将水杯径直放到他面前,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带上手套,拿起铁签串。 “谢谢”,李哲脱下手套,端起水杯,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你的微信是多少?”他打开手机,低着头问。 梁明手上的动作停顿,对于他突然的询问,紧张了起来。“哦”,“132xxxxxx”。 “我加你,以后有事也好联系”。他很自然地换上一双新手套,跟她在一个盆里,继续串签。 “好”,心还在突突地跳,低头掩饰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多戏,也许是她想的太多了。人家也许只是想以后找她帮忙,或者是见她在法院工作,想咨询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 吹来了一阵久违的风,清凉地带走了她的紧张,很难否认,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现在都很开心,现在对面坐的这个男生,在她打麻将的那晚,就在她心里留下一席之地。她素来觉得爱情不可理喻,这个虚无又珍贵的东西只存在于艺术作品中,在现实生活中,都是看条件的,长相啦、脾气、财富水平。。。这些条件限制,让不同层级的人很难遇到,你会喜欢上楼下的保安吗?而李哲,不仅有钱,长相尚可,同时有着小麦色皮肤,沉默寡言。每个人都有些偏爱的特点,从小学开始,梁明喜欢的一直都是黑皮肤的男生,小学暗恋同班里爷爷朋友家的闷蛋孙子,初中喜欢不爱学习的黑皮同桌,高中喜欢隔壁优等班里笑起来很灿烂的男生,大学先暗恋同班的帅气同乡,后又喜欢一起勤工助学的同事,相同的是,这些都是暗恋,即使向对方泄露了爱意,也一个都没喜欢她的。 她的青春期,是在暗恋的幻想中,与自卑为伍,一人度过的,这仅剩的几年,她也没有什么期望了,过成什么样都是一种体验。反正人也就会活一次。 金世琦他们回来了,很远就听见大家的嬉闹声,梁明忽而又紧张起来,发现他专注地忙着手里的事,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她又安心下来,既然他都不怕被说,那她更不需要怕了。 今天出来,何悦宁要比之前那晚打麻将的时候活泼很多,一直在与其他人嬉闹调笑,他们四处拍照片,在溪边的石头上,或者在帐篷的桌子旁,还有他们亲手烤串的,反正回程时,她在前座一边翻看相机,一边说下次要多带快电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