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为所动,突然也觉得没劲儿起来,她冷着脸看了他片刻,忽然微微一笑,夸赞道:“我觉得王兄弟人挺好,人彬彬有礼,还是个秀才,也知恩图报。” 霍钰顿了顿,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片刻才道:“那就好。”言罢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兰姑站在原地,目光看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俊脸,内心隐隐感到不甘心,但又无话可说,手不由捏紧,片刻之后又松开。最终,她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背过身那一瞬间,眼眶渐渐泛红。 兰姑走后,霍钰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最终消失不见,被一抹冷色代替,他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门口,怔了许久。 次日,霍钰起来时,兰姑和崽崽已经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饭桌上留有他的早饭。霍钰没吃,洗漱完便出了门,找来林卫,霍钰上次让他守在兰姑家附近,林卫不敢擅自离去。 “你不必守在这了,随我去镇上一趟吧。”霍钰瞥了他一眼,道,随后把马交给他牵着。 “是。”林卫见他脸色不大好,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牵着马,安静地跟在他后头。 霍钰来到莲花翁的别馆,还没进大门,莲花翁便从照壁内走出来,穿着一身道袍,颇有些闲云野鹤的气质,“九弟,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可就要派个人去把你请过来了。”莲花翁抚着胡须,笑道。 见霍钰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莲花翁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位客人已等你许久,九弟且随我来。” 客人?霍钰神色微凝,目光落在莲花翁的脸上,见他一脸坦然之色,忍住心中的疑惑,随着他一路穿廊过亭,来到一座二层楼阁前,两人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听到脚步声,立于栏杆处远眺的白袍男子转过头来看向霍钰,含笑说道:“霍将军,好久不见。” 男人估摸着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手执一把折扇,容貌虽是普通,但浑身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那双眼睛看着人时里面透着睿智的光芒。 这人霍钰认识,他是宣王的幕僚,也是宣王最信任的人,名叫刘子楚。 霍钰早就有些怀疑莲花翁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察觉他对自己并无恶意,才继续和他来往,不曾想,莲花翁竟然会认识刘子楚,而且还把这消息传递到了京城,如今看来,这莲花翁应该属于宣王一党,他该不该庆幸,他不是晋王那边的人?霍钰心中微微冷笑。 莲花翁连忙请两人落座,又亲自斟了盏茶,笑吟吟地递与霍钰,“先前老朽之所以未与将军相认,是担心将军会不信任老朽,还请将军莫要怪罪老朽。” 霍钰伸手阻挡了他的赔礼,似笑非笑地说道:“晚辈如今已无兵权,又是戴罪之身,当不起石老您这一声将军,还是叫我一声九弟吧。” 莲花翁哑然,却猜不透他是真心的,还是在阴阳怪气他,以前他在朝中做官,与这些武将最是不对付的,如今他已是一把年纪,早已经没了当年的盛气,且他对这位少年将军是敬佩的,唤他一声九弟,只不过是随性而为,让他继续留在别馆里当武师,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绝对不是借此捉弄他。 霍钰与莲花翁说完话,便看向刘子楚,目光透着肃色:“是王爷派你过来接我的?” 刘子楚将折扇一打,放于胸前轻摇慢摆,笑道:“如今朝中都在传将军畏罪自杀,王爷并不相信将军会做出这种事,也不相信将军已死,一直在派人寻找王爷,收到石老的信后,立即派我等过来,护送将军回京。” 霍钰之前一直没有回京,是因为受了重伤,且晋王也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千方百计地想要置他于死地,若单靠他自己,只怕是京城的城门都无法进,所以才决定先留在兰姑家中待一段时日,如今他伤势已经痊愈,宣王又派人过来,霍钰自然是要随刘子楚进京的……只是,霍钰想到兰姑那里,心口沉了沉。 也许,他应该当面与她道别,但见了面,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子楚一直在看他,见他面有犹豫之色,不禁问:“将军可是有什么顾虑?” 霍钰淡淡应道:“我先前受了重伤,被一乡野村妇,这阵子一直住在她那里,受她照顾,这份恩情理应回报。” “既是一乡野村妇,用钱报答即可。将军需要多少银两?这钱我先替将军出了。”刘子楚知道他一开始来找莲花翁是为了应聘武师,还向莲花翁预支了几十两银子,可见他是缺钱的。 霍钰知道兰姑爱财,也打算用钱来报答兰姑,只不过这话从刘子楚的口中说出来,语气还带着些许不屑,霍钰内心隐隐觉得不适,但他脸上并未表露任何不满的情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