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孩子,便已经获得观察世界,情绪感知的能力了。 像是狂躁症发作,小春昭双目通红,将整间屋子,糟蹋了遍。 …… 后来她终于再次出现了,小春昭此时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乖巧的男孩子,他变得充满棱角,叛逆又冲动。 青春期少年所有叛逆举动,他都做了个遍。 他当着她的面抽烟喝酒,发起火来便将整桌饭菜推到在地上,在一片凌乱中,他企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不一样的情绪。 然而只有当他绝望地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当鲜血疯狂涌出,这个女人才终于动容——她目光冰凉,终于将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一个废物。” 是的,在她眼里,春昭只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 英国的天气很讨厌,冬天总是冷得入骨,即便天边层云火烧般的瑰丽,也没有丝毫温暖带给这片土地,春昭看着落日被吞没,黑暗一点点侵袭这片土地,眸中的光芒跟着一点点熄灭。 心内叫嚣的不甘与执念,蜂拥地冲袭着他的灵魂。 春昭掀起了衣袖,目光扫过那密密麻麻的伤疤,抬手又在上面划上一道新鲜的伤口,目光淡淡地看着鲜血从伤口涌出,似乎那些无从宣泄的情绪,能够跟着吐露丝毫。 许多年前,他是个受了一点伤,便会引得她暴怒的男孩子,她似乎非常珍视他的健康。 而如今,无论他自残多少次,她也不会知道了。或许她早已将这个异国他乡的儿子,抛之脑后了。 曾经他为了迎合她,收敛了所有坏的情绪,一点点削磨掉自己所有不该有的锐利,将自己打磨成她会喜欢的形状,强行融入进她的世界。 甚至为了讨她的欢心,他不惜欺骗她,去营造自己顺她心意同那个慕冰冰在一起的假象。 他如她所愿成为了一个活泼的男孩子,有着很多朋友,热爱打篮球,非常受人欢迎,不会成天和她宅在家里,也有着和她眼缘的女朋友。他贪恋着这一切虚假经营给他带来的她的关注与赞美。 他们总是因此有着许多谈资,那是春昭这一辈子想来都会觉得愉悦的几年。压抑着丑陋的欲望,他活成她喜欢的形状,直到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他会爽朗地将她架上自己的机车,会一身臭汗地用头发蹭她的手心,会在满天飞雪的窗前和楼下的她打招呼,然后看着楼下她柔顺的笑脸,被窗户挡住的下身狠狠地发泄出青春期的躁动。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本性大概就是卑微的。 明明有着山海一般摧枯拉朽的渴望,却自卑地将自己藏身在最遥远的尘埃里,任由不甘啃噬着生命。 直到他那个同胞兄弟,那个折断了他双腿的恶魔,帮助他制定计划,他终于鼓足勇气,拥抱了她。 他从不会感激他,事实上,他痛恨着那两个浮姓的男人,痛恨着这毁灭他平静生活的恶魔们,春昭恨不得生食他们的血肉,将他们处于最残酷的刑罚。 可是,母亲希望他会是一个温顺善良的人。所以他藏住了所有恶意,无害地全盘接受了所有的针锋相对。 搬来浮宅之后的生活,与在英国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更加难捱了…… 春昭将轮椅停在暖房的花木里,仰头看着天空轻软的云飘过。 倘若远在天边,他还可以通过自残转移思念,而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距离,却是无论他再怎么挣扎,也只是感到更加喘不过来气。 春昭低下头,连续在手腕上割下叁刀,上瘾般看血色蔓延,滴落到木质的走道上。 “你在做什么?” 一道惊呼的女声传来,春昭慌张地回头,看见了春晓飞快地跑了过来。 春昭连忙将手背在身后,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只是不小心划破了手,却又觉得无力,最后沉默下来。 衣袖被春晓尽数卷起,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连着伤疤,横陈在她面前。 春晓竟不知自己放在心里,珍重养大的宝贝,竟然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一滴眼泪滚烫地砸在春昭的手臂。 春昭颤抖着,想要抽回手,却只听到女人带着鼻音愤怒道:“当初浮白渊伤了你皮肉,我便砸破了他的脑袋,现如今,你将自己伤成这个模样,我该怎么惩罚你?” 作为一个成熟青年,春昭知道自己现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安慰她,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当初他弄断了我的双腿,也没见你对他如何。”原来,他竟还是耿耿于怀的,“甚至,你都没有来看我一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