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珣神色前所未见的冷冽严寒,他阔步踏上宫廊,“东都王反,事到如今,立太子一事刻不容缓,请诸位随本王前往龙泉宫,请陛下立太子。” 这位素来沉默寡言,不如一般权臣喜欢总览朝政的权臣,如今却一言既出,惹出腥风血雨。 几方阵容不由神情大变,陆相爷心中已是确定,只不过仍是试探问道:“不知燕王觉得哪位殿下堪为储君?” 郗珣对待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丞相,他还是颇为礼让,纵然此话这位老丞相问的未免叫人贻笑大方。 “立储乃是陛下之事,臣子如何敢妄言?本王只认陛下亲笔诏书。” 陆相暗中咬牙,却不得不努力维持着气氛,将今日本打算逼梁帝写诏书的外孙拦下。 三皇子咬牙切齿,亲眼目睹燕王携着身后一众朝臣朝着帝王寝宫而去,暴怒之下将自己手中的茶碗砸了出去。 “他是什么意思?想扶持元熙那个窝囊废当皇帝不成?他来当摄政王是吧?什么时候连御史大夫都听他的话了!” 三皇子顾不得自己癫狂可怖的仪态,状若疯癫的挥斥着广袖,气急败坏的怒吼着四周的人马:“禁卫军呢!禁卫军何在!燕王莫非是要逼宫了不成!你们还不快将这犯上作乱的逆臣贼子拿下!” 元绪疯狂叫嚣着,惹来陆相迎面一巴掌,这一巴掌倒是打醒了他。 陆相被这个往日看着不算蠢一到正经时候蠢得惨不忍睹的外孙气的瑟瑟发抖,“你跟他拼兵马?你是想寻死不成?燕王都往龙泉宫去了你还不快跟着去,拦在纪王与燕王前头!赶紧差人通知你的母妃,务必带人去陛下宫里伺候着陛下!我就不信,他光天化日之下焉能逼迫圣上立太子?!” 老头子到底是上了年纪,对着愚蠢的外孙说了这般一番话,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面容苍白。 他算是为了大梁耗费了半生心血,如今临到老了才出了这起子事....... 且陆相说此话也心虚的紧,他并不清楚郗珣为人,只是笃定他爱重声名,估计不会做出在满朝文武眼前逼迫陛下立太子的事儿。 可若是.....燕王他本身就是逆臣贼子,不在乎名声呢? 他们拿什么与燕王争? 陆相爷劳累半晌,如今这日只觉得通身发凉。 他并非看不清明如今行事,各地诸侯跃跃欲试,当了太子其实更是成了靶心,但纵使是靶心那也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身后站着的是祖宗礼法! 叫他将苦心经营多年的太子之位拱手让旁人,他岂能心甘?更何况是这外孙了,元绪又岂能心甘? ....... 龙泉宫—— 梁帝总担忧是几位儿子后妃给自己下毒,是以成日闭门不出,鲜少见人。 只皇帝身边亲近的录大监如今水涨船高,甚至被人私底下细称一声录相。 这声录相与前朝那位陆相倒是颇为相似,倒是叫前朝后宫将陆相爷陆贵妃父女好一番嘲笑。 录喜这日早早收到外宫递来的消息,眼见远方一身鸦青长袍的身影,再顾不得什么,匆忙推门而入龙泉宫。 他上前便是匆忙去禀报病重浑浑噩噩不见清醒的梁帝。 “陛下、陛下!燕王率人来了......” 小半月未曾上朝的梁帝这回可不是糊弄人的话。 如今龙枕上躺着的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者,谁能辨认的出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