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厌恶来。 李鸾生长在汉中,倒是颇为精通骑射,幼时调皮捣蛋的很,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对伤口也算是颇有研究。 若真是想寻死,该往脖子上抹,只怕早该血溅当场。还能如此恰巧叫几人撞见? 且见那拿碎瓷划破的手腕处,一道细薄的伤口,零星几滴血渍,只怕是明日就要愈合了去...... 想割腕却又怕留疤,李鸾心中下了定论。 以往她倒是没看出来,这位待人和善,心性高傲的大妹妹也会做出这等丢人现世的事儿? 老夫人对着亲自看着长大的大孙女的疼爱半分做不得假。 一见到床榻上躺着的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大孙女,那可真是心如刀割,恨不得拄着拐杖就去那孽障的院中拿人。 “我们府上真真是造孽!怎生就来了个这般心肠歹毒,如此刻薄亲姐的孽障来!” 见常令婉一张面容有几分肿,倒是不严重,那双腿却青紫一片,老夫人当即哀叹连连:“真是了不得了,她女儿犯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想着教导,反倒是替着遮掩起来?!如今还想着不叫老身知晓?” 老夫人止不住将怒火发在李鸾身上:“你且去将你姑母,连带着那孽障一同叫来!既是管不好女儿,便叫老身来好好教教她何为规矩!” 又转头对常令婉温声道:“我可怜的大丫头,你放心,那孽障如何待你的,祖母定然也要罚她回来!定不叫我孙女儿受的半分委屈。” 常令婉只埋头在老夫人怀里,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好不可怜。 李鸾听闻微蹙着眉眼,心里感慨这老太太真是老了糊涂了。 “祖母,这处是大姑娘的院子,若是吵闹起来只怕不好......” 老夫人方才听了常令婉一番哭诉的话,又见她伤的如此可怜,正是肝肠寸断的时候,一听这孙媳妇泼她凉水的话,自然更是动怒。 “我还喊不得你了是不是?怪不得你婆母非要叫祯儿娶你!好一对感情深厚的姑侄!合起伙来欺负起我这个老婆子来了?” 李鸾听这般不留情面的责骂,眉眼亦是纹丝未动,只平和道:“孙媳妇不敢不听祖母吩咐。只是这处到底是大姑娘的院落,万万没有叫当朝郡主与诰命夫人来大姑娘院中听训的道理。若是传出去,往轻里说是我们常府乱了尊卑,往重里说只怕是耻笑我们常氏一族以下犯上,不敬贵主。祖母,我们女眷不出门倒是无所谓,郎君们在前朝为官,得了这等名声,只怕日后连官路都不好走......” 李氏乃是杨国郡夫人,菡萏更是当朝正一品的安乐郡主,这二人不仅身上有诰命,李氏更是常令婉嫡母,常府当家主母。 将人叫来小辈院外挨骂,日后只怕真是叫上京都连着耻笑了。 说话落在常令婉耳中,只觉话里话外是讽刺她身份低贱,不配李氏与珑月移步她这处低贱院落。 像是一巴掌打在了她面上,丝毫不比她今日在珑月那处挨得耳光轻。 她听在耳里,恨入骨髓,神色都阴冷几分。 老夫人一怔,才后知后觉她是被气的糊涂了,险些忘了规矩。 遭李鸾这般不经意提醒,才恍惚忆起来,她口中恨不得打杀了的孽障是陛下亲封的安乐郡主,而那位常年柔顺的大儿媳妇,早已是当朝的二品诰命夫人...... 半晌,老夫人一张衰败的面容由红转白,怒道:“好好好!那就由老身亲自去,亲自去问问......” ...... 常老夫人拄着拐杖,满面怒气赶到时,李氏才从珑月房中出来。 她甫一迈入室中,便见老夫人一张几近墨色的脸,眼神盯着她。 “母亲。”李氏仍是那副温和柔顺的眉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