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些地方,倒是叫那婢子生了胆子,你不小了,你祖母早想叫你学着掌家之事,你便不可偷懒,是该好好随着你嫂子学学。” 李氏这便说起管家之事来,细细同她与新媳妇李鸾念叨其中注意事项,大到婚丧嫁娶,小至这等丫鬟婆子的月例赏罚,都要学。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元娘就是太过抬举一个大丫鬟才如此,日后切记不可如此。” 李氏正说着话,忽的瞥见廊外一个孤零零的影子,也不知在外站了多久,瞧的只叫她心下一疼。 常令婉顺着母亲的眼神看过去,不由得惊讶起来,松开了挽着李氏的手臂,有些慌张起来:“呀,六妹妹怎么来了?为何站在外头不进来?” 李氏也看向珑月,“菡萏起床了?可是母亲与你姐姐说话吵醒了你?” 珑月赤脚站在门外,看了眼自己的那位姐姐。 常令婉是一位极为出色的美人。 温和婉约,尖细的下巴,清瘦的眉眼,眉眼间几分清冷聪慧的才气,听说是像极了年轻时有才子美誉的常岱。 便是连珑月也早早听说,这位阿姊被誉为上京才女,才貌冠绝上京,若非常尚书崇尚儒家,不欲高嫁女儿,只想在文人清贵中为她择婿,常令婉定会被许多王公求娶—— 她与珑月看起来并不像姐妹。 珑月忽的觉得,阿娘说自己像她年轻时候定然是骗自己的。 比起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常令婉的气质举止才更像是阿娘的女儿。 阿爹和阿娘的女儿。 珑月有一刻悲哀的觉得,自己一点不像常岱的沉稳聪颖,也不像那般温婉的母亲。 来到这个迟到许多年的家中,许多细枝末节告诉她,她仍是一个外来者...... 珑月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姑娘,心里不喜欢自己的姐姐。 见着姐姐与阿娘说话她就讨厌。 可她不过是与母亲说几句话,自己心里也能吃醋,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珑月摇摇头,她想将自己的委屈压下去,可显然是压不住的,她心里难过死了,酸溜溜的一片,甚至想哭出来。 珑月掩饰不住的蔫头耷脑的可怜模样,只叫李氏一下子心疼坏了。 “菡萏醒了啊,这时节地板多凉啊,小姑娘可不能沾了寒,快些进来......” 李氏见到她赤着脚,连忙叫她去榻上坐着。 珑月便闷闷的坐去方才常令婉与李氏依偎在一处的榻上,她就是故意的。 见珑月如此,总不能叫李氏站着,常令婉笑的僵硬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李氏坐。 “母亲坐元娘这便是。”常令婉去了下首寻了把圈椅落座。 李氏未曾多想,便命人去取鞋袜,拿着温热的棉巾给珑月粉嫩软乎的小脚心,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要亲自给珑月穿罗袜。 珑月无所察觉,只因以往她的袜子也时常是丫鬟们给穿的,阿兄也给穿过。 如今母亲帮她穿袜子,在她看来这是喜欢自己的表现,她方才还看到阿母和阿姐背着她偷偷说话,如今不过是给自己穿个鞋子,怎么就不可了? 珑月十分享受,方才吃醋郁闷恼火的种种情绪也没了,她靠去与李氏一张榻坐着,自然的将两只藕白的小脚搭去李氏腿上,笑眯眯的哼了声。 约莫这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这般,不会嫌弃孩子脏。 哪怕珑月的脚底板还沾着不少灰尘,李氏也没有半分嫌弃,给小女儿擦脚,往上套罗袜。 套上了罗袜又给她套上丝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