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就是沈惟舟刚刚直愣愣冲着过去的那一个。 骏马直接蛮横地把箱子推倒在地,秦随刚刚俯身抱沈惟舟上马的时候又暗中丢过去一道内力,没上锁只是用绳子固定在车上的箱子自然经不起这般折腾,直接散了架,盖子和箱子分了家。 也就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不是人,也没有活物。 箱子里的东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里面的紫玉佛挺着大肚子,披着袈裟,脸上挂着和善的悲悯笑容,那双栩栩如生的眼睛仿佛在看世间众生。 只是此刻,这看上去极为名贵的紫玉佛像从额头横开几道裂纹,一直到脚底,竟是经不住折腾,已经四分五裂,碎的不能再碎。 押送箱子的官兵俱是变了脸色。 无需多言,一队官兵面色不善地朝着马背上的二人围了过来,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 “可有凭证路引?” 秦随把廖闫明给他们二人伪造的身份凭证和路引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后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背景,顿时有种自己看走了眼的羞恼,又把东西扔了回去,不耐烦地一挥手。 “拿下,带走!” “是!” — 因为想看看这群官兵到底隶属何方,所以秦随和沈惟舟倒是没有反抗,默契地跟着这队官兵入了城。 ……然后就被关在了大牢里。 可能是因为牢房众多,所以秦随与沈惟舟被分开关在了两处,互相看不到对方,只能隔墙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 这牢房的环境实在算不得好。 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沈惟舟已经看见三只油光水滑的大老鼠在牢房的角落洞口进进出出,剩下的就是沾满污渍的被褥,稻草,还有墙边已经馊掉的饭菜和干涸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沈惟舟安静地站在牢门前,目光时不时投向隔壁的墙。 秦随还是没有动静。 “……” 昏暗的光线透过牢门倾泻在沈惟舟身上,他微微垂首,欺霜赛雪的肌骨在此刻显得那么单薄,卷而翘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块阴影,看上去惑人又冷淡。 一墙之隔的地方。 同样差劲的脏乱环境,秦随以帝王之尊屈居此处,颀长的身形显得此地都逼仄不少。 男人身上的棉氅被他自己取下,墨发如瀑垂在身后,清绝隽永的眉眼带着冷峻之色,修长冷白的脖颈如玉,狭长凤眸微微眯起。 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刀,从容贵气,锋芒暗隐。 他漫不经心地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已经红了一大片的雪白里衣,再翻开里衣,发现包住伤口的布料也都早已经被鲜血渗透。 伤口又裂开了。 拿出一个小瓶子,简单地给自己上了药,秦随又重新把伤口包扎起来,整理好衣衫。 抬步来到牢门前,秦随抚过门上那把大锁,低低嗤笑一声。 观赏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拘人手段。 困不住他。 沈惟舟骑的那匹骏马已经当场被官兵斩杀,秦随骑的马则是连带着他的剑一起被人收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当务之急还是先从此地出去,打探一下此地的情报,然后再做决定。 秦随是这么想的,也刚想这么对沈惟舟说。 但是没来得及。 就在秦随要开口的前一刻,牢门外不远处传来了动静,一个穿着端丽的婢女在官兵的带领下到了此处,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秦随。 秦随的牢房在沈惟舟的前面,若是有人进来要看到的话,就是先看到秦随。 这个婢女就是如此。 她顿时就直接被秦随吸引住了目光,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倾慕,半点再往沈惟舟那里看一眼的意思也无。 “这就是你们今日抓到打碎我家小姐紫玉佛的人?” “回春雨姑娘的话,正是此人。” 春雨急急忙忙地催促:“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走,小姐要见他。” 那牢头有些犹豫:“可是这……” 这不合规矩啊。 春雨见状狠狠地白了牢头一眼,不太情愿地又掏出一个小布袋,塞进了牢头的手里。 “耽误了小姐的事,我看有谁能保你,还不快带走!” “是是是,带走带走。” 掂量了一下手中布袋的分量,牢头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迭地找人把秦随押了出来,跟着春雨离开。 秦随手指微动,思量片刻,还是没有反抗。 任由这婢女命人带走了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