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现在已经有了反抗的勇气,但在见到陈国杭的第一面,依然有着从骨子里挥不去的恐惧,深入骨髓。 恐惧到,再和他多呆一秒,她也许都会濒临崩溃。 那些冷静和淡然,终究也只是她的伪装。 做好的菜还散发着热气,可温妤宁最终还是失去了吃下去的胃口。 起身把菜放进冰箱,然后回了房间。 …… 躺在床上,关上灯,房间里一片漆黑。 温妤宁躬着身像是婴儿在妈妈肚子里的姿势,用被子牢牢地包裹住自己。 闭上眼,冷静地让自己不要多想,早点睡觉。 安静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关了灯,伸手不见五指。幽静的氛围像是一个漩涡,仿佛要将人沉入这无边的黑暗。 梦里回放陈国杭在警察局里那张凶狠而扭曲的脸,叫嚣着要弄死她。画面一转,又变成了一个昏暗的房间角落,瘦弱的小女孩双手抱着头坐在地上,不断地往后缩,小声而害怕地说着,“爸爸……别打我……” 而陈国杭涨着一张喝酒过度的脸,拧着凶狠的眉,拿起皮带,像是魔鬼一般,一边用力地在温妤宁身上抽打,一边咒骂,“小贱人,赔钱货,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和你那个贱人妈一起去死,去死!!!” 温妤宁就在这时候醒来。 白净的额头浮着冷汗,随着她猛地坐起,缓缓流下额角。 黑暗中温妤宁坐着,像是快要溺毙般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低着头用力地捂住脸。 整个肩膀不住地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温妤宁打开灯,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想看下时间。 竟然才一点半。 视线一瞟,发现屏幕下面还有几条未读的信息。 顿了顿,温妤宁点开。 是两个小时前裴叙白发来的。 xu:“睡了?” xu:“我明天晚上回来,别太开心,嗯?” 隔了五分钟又傲娇地发来一条:“最多让你亲一口。” 看着手机上他熟悉的头像和一如既往欠揍而自恋的语气,温妤宁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点一点热起来。 然后疯狂地,热切的,想要立马见到他。 温妤宁从小就是个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二十多年来,从没有做过哪怕任何一件出格的事。她一直觉得,生活能够安安稳稳的,就已经很好很知足了。 可是此时,她脑海里忽然有某种想法在疯狂滋长,然后生根发芽。 —— 早上十点。 s市的天空碧空如洗,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路上车流不息,普通上班族已经在公司里上了好一会儿的班。 而对于昨天晚上工作到凌晨四点的裴叙白来说,无疑还是在补觉的时间。 宽阔奢华的酒店套房内,房间内三层窗帘盖得严严实实,不漏出半点光亮。 柔软的大床上,被子些许凌乱,年轻男人躺在床中央,黑长的睫毛紧闭着,鼻梁高挺而立,睡衣松散,露出形状饱满精致的锁骨,睡得正熟。 忽然一声接着一声的门铃声响了起来,烦人的不断涌入耳膜。 睡梦中裴叙白眉头皱了皱,脸上表情不耐。 可那门铃声却不停止,一直在扰人清梦。 过了好一会儿,裴叙白缓缓睁开眼,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躁意,眼底泛着淡淡的青,因为没有睡够被吵醒,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倦和烦躁。 门外的铃声又响了下。 裴叙白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起身,抬眼顺便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才十点!距离拍摄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很好。 季岩真是好样的,这个时间就敢来叫他。 随手抓了抓头发,裴叙白起身去了客厅,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全部喝完,才不耐烦地走到门口,随后拉开门,连人都没看见,就冷冷地说,“你他妈最好有——” 视线落在门口的人身上,话音直直断掉。 温妤宁安静认真地站在门口,原本低着头等,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