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丽婕妤才带着春意无边的笑容离开,她略带得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她,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就像宫中其他人说的一样,皇后就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偶,从丽婕妤的角度看不清楚兰儿的容貌,她只觉得这样的女人很无趣,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还要留着她? 世人对兰儿早就失去了瞭解,他们盛讚皇帝长情,皇后仅有从龙之功,却能受到如此优待。这些年下来,兰儿早就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烦心了,别人爱怎么说随他们去,她的日子照过就是了。 寅时起身练剑,辰时开始读兵书,午时用膳,申时跑马练箭,酉时用膳过歇息片刻沐浴、入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这么下来,居然也习惯了。 「宣她进来。」江淮支着头,对着张德福道。本来皇后可以自由进出他的宫殿的,是她自己不要这份殊荣的,现在可要后悔了?江淮有些恶意的想着。 心中所有的愤懣全都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的内心比想像中更激动,她的模样深深刻印在他心中,像是一道伤痕,划在他心口,每天隐隐作疼,可是却不得医治。 她是他最爱的人,可是却不愿意亲近他,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她瘦了不少,但是容貌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她穿着整套的皇后正装,九尾凤凰很衬她,头冠闪闪发亮,上头的凤凰展翅,光泽动人,那张美艷的容顏上,有着憔悴以及难以掩藏的不安,眉眼之间,满是忧鬱之色。 江淮的心狠狠地一揪,他顾着想要逼她来找自己,却没想过她现在的心情,她的父亲病重了、兄长受到了压迫,她一定很难受。 「妾身,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行了一个跪礼。 江淮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亲自把她扶起来了。 「起来吧,你膝盖不好,说过不需要跪了。」 「妾身怕眾口鑠金。」左右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偶尔跪一下,也不妨事。 「谁敢编排你的不是?」他下意识的皱眉,可是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谁敢编排她的不是?方才进来的丽婕妤不就不咸不淡的提到皇后在门外长跪,给人瞧见了,倒像是皇上苛待了她,难道这句不冷不热的话不是在编排她的不是吗? 他是苛待她,然而这居然成了她的错?这闔宫上下,在他的纵容下,竟是对她如此? 「皇上不必安慰妾身,妾身不介意,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语气中的淡漠,总能够让他这个天下之主萌生恐惧。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关于他的人事物,她都不想参与了。 「兰儿,今天来找朕,有何事?」他假装不知道她的来意。 兰儿也不戳破江淮,她不相信江淮会不知道她的来意,可是她的脾气早就被磋磨掉了,以往那个爱使小性子的予国公主变成了一个淡然的皇后,以往宠爱她的父王跟夫君都不在了,那她耍性子给谁看? 「皇上,妾身稍早得到兄长的来信,妾身的父亲病重,妾身的兄长受到庶弟联手迫害,目前已经被赶出王庭,切身想求皇上出兵,解兄长之危及。」 「请看在父王爱您如半子,兄长爱您如幼弟的份上,出兵救援!」话说完,兰儿在江淮还来不及拉她的时候双膝落地,朝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