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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根羽毛 暴风前夕


半,有些则是新添上去的。外婆塞给我一炷香,推我到母亲的牌位前站着。

    我捏着香,呆呆听着法师诵经。

    我想,大概只有法师清楚他在念什么吧。

    可能是我恍了神吧,直到外婆有些微慍地推了我一下我才赶紧弯腰拜拜。

    香炷独有的气味弄得我有些昏沉,而我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师父念的经真的能传到母亲那里吗?还是这只是死者家属为了心安所弄出的繁杂仪式?

    诵经终于告一段落,我也终于能从令人头痛的焚香味中解脱。我看着拇指上因拿香炷而印上的那条红痕,叹了口气。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并不是道教徒,未经她同意而使用道教仪式真的不会触怒亡灵吗?不过就刚才所得出的结论来看,仪式是给家属求心安用的,根本不是给亡灵的。但让我更怀疑的是,在结束葬礼之后,大家就真的能若无其事的回归正常生活吗?

    我还记得外公去世时,大家花了整整半年才走出伤痛。从最初的遗忘逃避,到悲伤麻木,直至最后的愤世嫉俗。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又得再次承受这种痛,而且这次所逝去的,还是和我最为亲近的人……

    恍恍惚惚间,我听到了陌生的低笑声。

    是谁?能如此悄然无息的侵入民宅……

    我下意识甩出手中的水瓶,盛八分满瓶子砸到地上,清脆的鏘声在夜晚格外响亮。

    「扔得很准。」一个高瘦的身影自阴影悠哉走出,彷彿他到刚才为止都只是闇影的一部分。这名突如其来的访客全身都罩在黑色的帽兜中,我只能从他的声音判断出是一名男性。

    「你是谁?」明知道现在应该离开并赶快去找大人求助,我的脚却像生了根似的留在原地。那名男子就有如散发着无形的吸引力,危险又引人想一探究竟。

    男子没有回答我,逕自捡起掉落在地的水瓶。「自杀是最重的罪孽,只是代价却是由家人来承受。」

    ……

    「家人开始自责,为什么当初没有及时阻止?为什么在她自杀前没有及时发现端倪?懊悔平时待她太差……这就是人死后所留下来而本人没有预期到的。我们可以知道,人就是这么的自私。无论是自杀者还是家人,到了一方天人永隔后才会各自后悔。」谜样男子略带笑意地凝视手中的瓶子。「我分析得没错吧?」

    这一番见解……他是衝着我的个性来的。「你到底是谁?」

    「现阶段你不需要知道,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语毕,男子在将水瓶丢还给我后便一甩斗篷。下一瞬,现场已无馀留任何东西。

    我愣愣留在原地,凝视着空无一物的阴影。一股让我几乎招架不住的恶寒霎时袭捲全身。让我感到恐怖的并不是他的那番长篇大论,也不是他神祕的离去方式,而是他在消失前所遗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祕密吧,我知道棺材里并没有人。」

    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家人对这件事都甚为保密,连街坊善于打听八卦的三姑六婆都没有发现。

    「夜璃!要进行下一阶段的诵经了!」舅舅在远方叫唤我,我赶紧装作没事般回到棚子里。

    内心的不安渐渐膨胀,从飞机上的那场梦到刚才那名凭空消失的男子,彷彿具有什么特殊的关连。我就如深坠五里雾,心急却又摸索不出真相。

    我只知道,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酝酿着准备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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