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打,与这短短一炷香内见到的恶意相比,似乎远远不值一提。 他可以忍受施加于肉体的疼痛,却无法接受隐隐藏匿于甜美之下的恶意。而现在的解萦甚至根本不屑与他做伪装,她就要把那恶意的践踏摊开来给他看,什么求饶,什么和好,这一刻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已经无暇顾及林声竹的生死了,毕竟比起毫不留情地杀死林声竹,她们更享受将他慢慢折磨致死的快意。 他满心想的只有一件事:短短两年时间,丫头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和解萦独处时,他可以接受她那下流而毫不遮掩地审视,归根结底,这是他们兄妹俩的私事,就算心里再不愿意接受,他也明白解萦对自己的情谊,那就是她对他的坦荡欲望。可凭他对解萦的认识,他不认为丫头能当着他的面强行褪去其他男人的裤子,还能对着对方的身体又捏又摸,就算她的性情愈发乖僻,她也不是这种性格,她明明很乖的。 君不封不信解萦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变成这样,再想到偶然截获的信件中夹杂着的春宫画,其中必有黑手推动,而她旁边那色眯眯地在他和林声竹身上不停逡巡扫视着的女人,想来就是把解萦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君不封根据她们交谈的只言片语,已经基本猜出了燕云的身份。这想必就是近期声名鹊起的“盗马贼”本人了。正所谓“男采花,女盗马”,一度为祸江南的采花贼才毙命于无名刀客刀下没多久,本以为武林能稍微恢复平静,长安那边却又起了新的波澜,数位声名鹊起的江湖英豪均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强要了身子,自小练就的一身内力也被吸得干干净净,形同废人。因这女子袭击酷爱像骑马一样驾驭他们,久而久之,这人也便有了“盗马贼”的外号,都说这盗马贼平时隐匿于烟花场所之中,每逢特定节日定要出来作案,君不封在长安打听解萦的消息时,就曾听到过这盗马贼的传闻。因这盗马贼与解萦出现在长安的时间相近,又有解萦频繁出没于烟花之地的传闻,君不封虽不愿多想,脑海里也闪过几次解萦是否做了盗马贼的念头。 可叹当时的猜想竟荒唐地成了真,解萦不仅与盗马贼相识,甚至本来就是她“猎艳”团伙中的一员。 只是两年时间不见,解萦就学了坏,君不封恨自己没能看好她,可随后他的心又密密麻麻地疼起来,他不逃,那就还是他们僵持的死局。 再想解萦刚才玩笑般倾诉自己的家族秘辛,小丫头远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突然宕开一笔,同他聊她早已忘却的过往,她既然开了口,那就必然是真话。解萦当时就像被一种难言的狂热牢牢地攥在手里,可他能看见的,仅是无尽的伤悲。 他的逃跑,等于是强行逼着她出了谷,但在这过程里,她又受了多少痛苦的冲击,他不得而知。 君不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终究是做错了这一步,也为时晚矣。 解萦还在不遗余力地扇着他,头晕耳鸣中,他想她扇得好。 是他没能照顾好她。 君不封长久地沉默不语,终究将解萦的耐心消耗殆尽。 她打累了,蹭了蹭自己眼角的泪花,她笑着问燕云:“燕姐姐,你赶紧把林声竹睡了吧,采阳补阴之后,他就是个纯粹的废人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让我尽早杀了他。毕竟他也是茹心的心上人,强留着他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好事。” 燕云眉毛一挑:“这就不懂了吧,越是好姐妹的男人,才越有得玩。”她别有深意地望着君不封,君不封和解萦均是脸色一变,燕云笑出了泪,“你们俩紧张什么,我是喜欢玩姐妹看上的男人不假,那是因为我相信她们的眼光。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男人罢了,姐妹之间又有什么东西不能分享?现在有两个清心寡欲的大小道士可以享用,谁会愿意去睡一个又老又丑的臭乞丐?” “说得也是。”解萦自嘲道,“归根结底,只有我傻。” 君不封的鼻子很是酸,他不想看她失落。微微张了嘴,他却还是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好。 见他如此,解萦无望地笑了笑,转头对燕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了林声竹的。我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想让他死。燕姐姐,这一路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能留给你一个全须全羽的他去玩,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不要拦我。” 解萦扬手掷出四枚玫花锥,将林声竹钉到一旁的墙上,她抽出碎霜,头也不回地向后掷去,两柄短剑的位置丝毫不差,刚好戳穿了林声竹的琵琶骨。 第十四章?归乡(三) 纵有一身高强功力在身,林声竹的这一手好功夫,至此也算是废了。 君不封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怒吼,解萦无视他的错愕,没事人一般浑不在意地挠着自己的耳朵。 燕云惦记的仅是林声竹身上的雄厚内力,并不需要林声竹为她看家护院,这一手俊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