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意境就喜欢。 但这门前迎宾对往来男女的挑逗姿态告诉她,她以为的茶楼,其实是青楼。 暮云度,乃“朝云暮雨”之意。 燕云这时摇头晃脑地凑到她身边,适时补上一句:“这可是长安的大店,有些店面都快把‘女子与狗不得入内’写到路过的女人脸上了,但这家水陆并蓄,男女齐收。只要你手头的银票够,想要什么花样,这儿全都有。” 解萦还在留芳谷时,经常会听罗介晔和朱蒙讲他二人在长安玩乐的经历。朱蒙虽是女子,比罗介晔还要混不吝,这二位在欢场游玩的乐事,经常是大家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谈资。在这样的欢乐氛围中,解萦对长安的欢场并不算陌生。私下里,她也潜心研究晏宁留下的春宫,甚至趁着君不封昏迷,对他做了不少下流的举动。在洛阳的这段时日,解萦甚至放下了羞耻,开始想着君不封作画。 但男女之事对她而言,也仅是到此为止。 青楼,她不愿意进。 看解萦停在门口犹豫,燕云调笑道:“刚才还在路上横冲直撞呢,现在怎么一动不动,还不情不愿地扭捏起来了。你不是有心思学摄心术吗?今天赶巧,店里有个小倌开苞,拿雏儿来教学,最方便看成果。看你那天说话没着没落,跟嘴里吃了炮仗似的,我还以为你小小年纪已经通了人事,才把你约到这儿。看样子,你还是个雏儿?哟,要真是这样,那确实不能胡玩。但也没事,男人自有男人的玩法,我可以教你。横竖这里的人脏,咱本来也不稀得让臭男人碰。这样,妹子,你看我们是继续在这里玩,还是临时改地址,我挑个什么酒楼,或者茶楼,咱们去聊聊?” “就……就在这里吧……”解萦摘了面具,声音很小。 燕云哈哈大笑:“你说说你,想进去直说就行了,扭捏什么呢。” 解萦还真不是扭捏,她只是在这个时候敏感地想起了旧事。不管流亡那时有没有所谓姐妹会的人相救,她落到了何老四手里,不是被卖去奈何庄当杀手,就是卖给青楼当雏妓,就像是一种她未曾抵达的未来,如果不是侥幸遇到了大哥,也许今天要被开苞的人就是自己。这可叹的命运撞到她面前,解萦难得物伤其类了。 但……她确实对男女之事,十分好奇。 那些可看的,可听的,以她能接触的渠道,早已看够了,听够了。比起那些,她可能更喜欢切实触碰身体的感觉。指尖隐隐泛着麻痒,她又在不合时宜地思念君不封身体的触感。 她有过机会得到他。可她的经验匮乏,见识鄙薄,便是捧着他,也觉得无从下手,顺着本能将他爱抚了个遍,那难耐的焦渴依然在叫嚣。解萦甚至找不到排遣的方法。 是不是自己进了这里,下次再遇到大哥,她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燕云饶有兴致地看着解萦脸上风云突变的戏码,也不急着领她进门,反而牵着她在西子坊闲逛起来,说要不要也给她也配上一套男装,避免她尴尬。 解萦现在馋君不封馋得要命,又哪管什么尴尬不尴尬,闻言只是笑:“这男装固然潇洒,但你我这模样也是一看便知女子身份,横竖‘暮云度’男女客均收,又何必要套一层臭男人的伪装,大大方方地玩男人不是更好?” “看,这就是没经验的人才能说出来的东西。不懂了吧,这叫情趣。你着男装,站在中心,看着一群涂着胭脂水粉的男人跪在你面前上赶着巴结你,那种一呼百应的快乐,谁尝谁知道。” “可我觉得,穿着女装,让最有男子气概的人臣服在我脚下,这才快乐……不,还可以这样说,让本来不会下跪的人下跪,让坚决不会擦粉的人擦粉,捶断他的筋骨,敲碎他的志气,让一个骄傲的男人心甘情愿地雌伏,这才是极乐。” “年纪小小,志向倒是不小。可你这愿景,实现起来可难咯。”燕云挑眉,“我看这些个娇柔恭顺的小男孩,怕是都入不了你的眼。你就喜欢骑烈的。” “烈不好吗?越烈不是才越有征服的快乐?”看燕云不以为然的样子,解萦警觉地问道,“难不成这些地方盛产的都是你说的这种,‘娇柔恭顺’的男孩?那有什么意思。” 燕云无奈地点点头,又打趣道:“算了算了,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我这两个月都在长安,连暗门子都闯了好几处,总能给你掐个尖儿。” 解萦迷茫地想了一阵,轻声道:“我想要的类型……年纪要稍大一些?三十岁左右,要身姿挺拔,体型强健,有一身好腱子肉;相貌呢,也不要太清秀,书卷气不好,虚伪,最好是那种男子气概十足的英俊。为人呢,要正直,善良,不谄媚,但也不能太严肃,要爱笑,要平易近人,要喜欢上蹿下跳。下层出身更好,最好是吃过苦,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