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上。 崔昭前两年来过学堂,原本想说领崔逊来探探路,却正好撞见隔房兄长欺负手足的闹剧。当时这位妹妹挺身而出,为幼弟出头,后来又说起未来要做宫教博士,崔昭对她的印象就格外深刻。 不多会儿,男孩子们分出胜负,赢了的蹦蹦跳跳,输了的坐地上耍赖,一时沸反盈天。崔八娘面露不耐,叫人掀开帘,拔高声音道:“都起来,要闹也进屋里去!” 她最年长,长凤眼一挑,气势凌人。仆婢们一拥而上,赶紧拉小郎们进屋喝茶暖身去,显然习惯了听她的话。 崔八娘满意一笑,瞧见随人流走近来的崔昭,愣了须臾认出人,喜道:“七郎?先时阿逊过来,我还想你什么时候找他呢。” 崔昭微笑颔首,“好久不见,都长那么高了。” 崔八娘眉眼含笑,亲自引他入内,“七郎进来坐,等会儿他们要斗棋,我怕吵闹不服,正好邀你坐个镇。” 室内孩子们正胡混闲聊,见八娘叫来个生脸,都有些莫名其妙。只崔逊一口茶呛住,咳了好几声,崔昭好笑地挥了挥手,才安抚下去。 一个小郎捧着脸,眼儿左瞧右瞧,怪声怪气道:“哎哟,八姐,这是哪位,竟然能得您的笑脸啊?” 崔八娘瞪他一眼,“正是做沧州通判的七哥,先时不还直说想见人,怎么见到了却如此无礼?” 那小郎讪讪起身,和一众人与崔昭见礼,多是叁房的弟妹,也有辈分高低的族亲,不免好奇打量。 崔昭面不改色,客气地谢他们领崔逊玩儿。他一贯笑得多,天生冷淡的模样也看起来亲切,在外为官多年,又曾是一时的话题中心,人人都对他好奇。才说没几句,男孩子们已经拍着胸脯保证日后会多照顾侄子,崔昭这才与八娘一旁落座。 崔昭问:“叁叔平日什么时候下值?许久未归,我该先拜见。” 崔八娘道:“说不准,阿爷时时有朋友叫了出去,阿婆都不过问的。” 崔昭父亲早逝,两个叔父一母同胞,长名敬之,做着经略,前途无量,少名怡之,在礼部,差做的怎么样不好说,吃酒玩乐样样热衷,日子混得潇洒。 崔昭同崔怡之不熟,本也不耐烦见,嘴上顺口惋惜两句,就转而问八娘学里素日的安排,渐渐有些意外,心中略有了底。 除却读书,学堂里其他课居然也不少,游戏也多,比投壶、比拔河,天热了还有比划船,没想象中的古板。只是看情形,临近年节难免松懈,不然也不会大白天聚在一起玩儿,果然崔八娘就说起,近来课虽然减了一些,年后上来有小考,以崔逊往日的进度应该不成问题。 崔昭思索须臾,还是介意学堂风纪,问:“前回来学里见人推搡,十二去太学之后过得还好么?” 崔八娘笑道:“何止是好?阿春一直在等七哥回来,必要当面道谢。要我说,他是得好好地谢你,若非你帮他去了太学旁听,就没有年初走了运,被选入东宫做伴读啦。” 官学生若考学上等,且保持叁个月,就能选去两馆读书,崔昭却惊讶道:“旁听生也能考崇文馆交换么?” “不是考上的,不然怎么算走了运?他做伴读,是一位女官人来府里宣,说是贵人微服见他好就选了去。”崔八娘摇摇头,一脸神秘兮兮,“原本要去的是十郎呢,得意好一阵子,当日大发脾气,被阿婆训了好一顿。” 崔昭正在想要不要给崔逊换地方,闻言遗憾地打消念头,见八娘口齿伶俐又喜形于色,不由心道这妹妹恐怕不太适宜入宫。 崔八娘浑然不知,又向往地道:“那位女官人好有意思,穿绿衣,却悬金鱼袋,阿翁待她和善,阿婆竟要我等出列与她行礼。后来才听说,人家是靖王府的县主娘娘,圣人跟前的女舍人,难怪那么客气了!” 崔昭平淡的目光略略一闪,笑道:“你知道的倒多。” 崔八娘正待开口,被身后的哄闹打断,“八姐,我们准备好啦!” 正中一张桌案改为横置,两个对局的男孩相对而坐,同里叁层、外叁圈的观众一起,眼巴巴地守着紫檀木棋盘和玉石棋。 崔八娘邀崔昭一同坐到上首,对众人笑道:“今次我不做主裁了,你们不是老嫌我解说不清楚吗,这就给你们找一个说得清楚的。七哥少时师承国手王待诏,一会儿点评,你们可要好好听。” 崔昭莞尔道:“一家之言,诸君莫怪。” 仆婢上前,取计时用的盘香,点燃后嵌入一盏梅花铜盘,崔昭抿了口茶,安然旁观起来。 ———— 好久不见~ 解封后诸事忙乱,加班到眼睛疼_(:з」∠)_ 前文族学修改为家学,不影响阅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