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吃这个??”她解下?斗篷,又看了眼,“噢,没?去壳啊。” 谢玄英捞出螃蟹,拿筷子捅出蟹腿的肉,说道:“省得劳师动众。” 程丹若笑?了,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以谢玄英的身份,吃个?剥好的螃蟹不算什么,可不过是个?螃蟹,又何必呢。 “我?来剥吧。”她洗干净手,接过拆螃蟹的工作,熟练地用?筷子刮肉。 谢玄英便拿了汤勺,先给?她喂勺饭:“螃蟹寒,吃口垫垫。” 程丹若吃了,投桃报李,把戳出来的蟹腿喂到他嘴边。 谢玄英半点不推辞,低头咬住绯红的蟹肉,舌尖一卷就咽了。 程丹若微微顿住,莫名有既视感。 “嗯?”他投以视线。 “好吃吗?”她若无其事,“煲里的螃蟹没?有蒸的鲜吧?” “你想吃,明天就再蒸一笼。”谢玄英道,“今天是人人都有的,难得买到了豆腐。” 蒸笼不是没?有,但平日都拿来蒸包子馒头之类的干粮,他不想搞特殊,干脆和其他人一样吃螃蟹汤。 程丹若道:“不必麻烦,炖汤挺好的,喝着暖和。” 谢玄英微扬唇角。其实,他喜欢的不是喝汤,是和她围坐在火塘边,一面说话一面吃饭,别有一番温情脉脉。 寻常百姓家?的夫妻,应该就是这样絮絮私语的吧。 她剥着螃蟹,腾不出手,他便舀了汤,一勺勺喂给?她喝。 程丹若莫名其妙剥了半只螃蟹,却喝了半碗汤饭,半天才回神,一口把手上的蟹肉吃了。 谢玄英就改吃菜,偶尔喂她喝口黄酒。 程丹若见仅有一只酒盅,不由问:“你不喝?” “军中不能饮酒。”他回答。 她道:“那我?也不喝了。” “不成,螃蟹太寒,喝两口温温,不然胸口疼。”他倒了浅浅半盏,“听话。” 程丹若只好抿两口。 酒意上涌,血液加速流动,身上很快暖和。 她又吃了半只螃蟹,谢玄英就不让她再多?吃,捞走剩下?的丢到窗外,直接喂了野生动物。 程丹若已有八分饱,自己也知道节制,拣着蔬菜吃。 这时,谢玄英才开口道:“今天杜功来找我?了,他知道私盐道,我?会让他假扮成盐夫去普安,看看能不能找到子彦。” “大?概要多?久?”她思索,“过年前?” “不好判断,要看今年的天气。”谢玄英说,“冬天猎物少,水源结冰,运气好就能在开春前解决。” 程丹若点点头,问他:“衣服带够没?有?” “都带了。” “我?回去再给?你送点来。”她道,“贵州虽然地处南方,冬天还挺冷的。” “好。”他应下?,顿了顿,轻声问,“什么时候走?” 程丹若不动声色:“再过两天,还有许多?病人没?处理好。” 谢玄英说:“这里毕竟是前线,你还是早些回去。” “过两天就走。”她重复。 谢玄英不说话了。 “饱了。”程丹若放下?碗筷,“我?去擦个?身,你帮我?看着门?。” 他“嗯”了声,看着她拿衣物进屋擦洗。 今儿不洗澡,不过一刻钟就出来了。她拿出便携梳妆盒里的玳瑁梳子,靠在火边梳头。 谢玄英自觉去洗漱。 等?到程丹若通完头发,他正好结束出来,坐回她身边。 “要吗?”她递过梳篦。 “好。”谢玄英接过,摘掉网巾梳头,发髻束了一天,头怪疼的,松一松才好。 梳篦细细筛过发丝,打开死结的发尾,紧绷的头皮得到放松,有种?卸下?负担的轻快。 柴薪在火焰中散发的木香,悠远而缠绵。 他阖上眼皮,在这样的温情中舒缓了情绪。 程丹若又在行李中翻捡了会儿,找出两个?泡脚包。火塘的水壶冒出热烟,她提起铜壶,倒了大?半盆的水,随后丢入纱包,里头磨碎的艾草被水融化,散发出独有的气味。 她脱掉鞋袜,刚把酸痛的双脚浸进去,旁边就有人横插一脚,挤出位置。 “挤不挤啊。”她抱怨着,直接踩到了他脚背上。 谢玄英:“你踩我?。” “踩的就是你。” 他瞧了她一眼:“好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