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问:“和?从祀有?关?” “阳明?先?生已故,影响有?限。”谢玄英道,“我?想,可能是杨首辅。” 程丹若不由回忆起寥寥数次与杨首辅的照面。 一个五十多?岁的帅老头,身形消瘦,眼神犀利,话语短而有?力。她曾听见杨首辅和?人谈话:“此事我?已有?决断,不必再提。” “他很果断。”她说,“还有?点……” “擅权。”谢玄英替她说,“杨首辅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程丹若:“王尚书因为从祀……” 他:“被提防了。” 程丹若点点头,理清了第一个线索,接着说第二个:“按父亲的说法,曹、崔意见相左,杨首辅最开始并未置喙,可后来却?向陛下上疏,提出考核一说,颇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看,都像是杨首辅在敲打?崔阁老。毕竟,二人虽然是吏部尚书和?侍郎,看似有?职位之差,但同在内阁,根本无所谓这点差距。 然而,她依旧疑惑:“这和?我?们有?何关系?” 谢玄英想了会儿,迟疑道:“我?记得,崔阁老似乎是山西人。” 程丹若皱眉:“宝源号?” 他们早就知?道宝源号背后有?人,可是谁一直不清楚,崔阁老如果是山西人,嫌疑确实很大?。 “兴许是个警示。”谢玄英猜测,“杨首辅独断专行,想必不希望崔阁老有?太多?心思。” “即便是这样?,最后怎么就到尚功局……”程丹若倏地顿住,看向他,“莫非是石大?伴?” 谢玄英道:“有?可能。” 目前,皇帝对杨首辅还是比较信重的,崔阁老凭什么敢跳出来,默默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除非他有?盟友。 然而,若真的是石大?伴做的,为什么不捞到织造局呢?身负皇命,就好比手持屠刀,想怎么割肉就怎么割,长宝暖屁都不敢放。 程丹若当初提到女官,本是希望今后官方插手,织造局和?尚功局互相监督,以免太监捞得太过分。 可这次,女官派人前来,太监没来,他们怎么会放过捞钱的机会? 程丹若不由感叹:“来的是熟人就好了,可以打?听一二。” 谢玄英赞同:“离京一年,我?们对朝中事务已经?不够了解。”他行动?果决,马上决定弥补,“我?去写信。” “给义?父?” “给陶文津。”他道。 程丹若回忆此人:陶显,字文津,谢玄英的同年,一甲状元,目前是翰林院的编修并中书舍人。 “什么理由?”她问,“要不要送点东西?” 谢玄英道:“不必,座师寿辰快到了,我?将礼物捎去,请他代为祝贺就是。” 程丹若对人情往来没他熟稔,闻言便不再多?说,只是道:“京城到大?同也就十来天路程,差不多?该筹备起来了。” “即是女官,恐怕只能由你应付。” “正合我?意。” * 四月中,程丹若接到了出差的尚功局司制部门的典制方嫣。 “见过淑人。”方嫣福身行礼。 “太多?礼了。”程丹若制止了她的屈膝,搀住她,“怎么是你来了?” 她和?尚功局的人其实不熟,但方嫣算是例外,在订婚后的几个月,她曾教过程丹若一段时?间针线,只不过彼时?,她只是一个女史?。 方嫣道:“是尚宫派我?来的。” 程丹若并不意外,洪尚宫能照拂她的地方,从来不会放过。 不等她说话,方嫣又道:“原也不是我?,但我?家在辽州,其余姐妹知?道后,主动?将外事的机会让予我?,好叫我?顺路回家探亲。” 程丹若恍然:“原来如此。”她关切道,“家里还好吗?” “都好,当初我?进宫做女官,给了二十两银子做路费,我?全留在家里,跟着亲戚走的。”方嫣笑道,“家里有?田有?地,还有?侄子和?侄女,母亲仍然在世。我?陪她住了些时?日,倒是耽搁了路程。” 她进宫已经?十余年了,能在母亲死前再见一面,已经?是老天爷开恩。 程丹若并未多?问,只是道:“寅宾馆已经?收拾好了,我?单独隔了院子给你,丫鬟也是我?身边的,你尽管放心。” 方嫣感激道:“劳驾了。” “别说你是奉皇命而来,不可怠慢,纵然不是,从前你待我?亦有?半师之谊,也该尽心才对。”程丹若亲自引她进院子,“一路劳累,你先?歇下,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 方嫣知?晓她的为人,点头应下:“多?谢淑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