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郁霜的后脑勺,问:“要不要先上去休息?” “嗯。”郁霜点点头,对餐桌上其他两人小声说了句抱歉,牵着弟弟上楼去了。 郁霜不在,周慕予终于能够数落周书熠,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乱叫什么,他脸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书熠扁扁嘴,有点不服气,但没说什么。 严放旁观这一幕,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对周慕予说:“你好像变了很多。” 周慕予看他一眼:“比如?” “比如会疼人了。” “严放,我们几年没见了?” 周慕予忽然换了问题,严放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三、四年?” “三四年,人是会变的。等你到三十五岁的时候,也会和现在不一样。” “不见得吧……我觉得我会永远喜欢漂亮甜心宝贝。” “即便是别人的老婆?” 严放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听真话?” 周慕予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严放笑够了,清清喉咙,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回答:“别人的老婆更有意思。” 对视许久,周慕予目光暗了暗,轻轻勾起唇角:“你确实一点没变。” “什么意思,夸我还是骂我?” “夸你是个烂人。” 说完,周慕予看向周书熠,淡淡地说:“你去看看郁霜怎么样了。” 周书熠耳聪目明,放下筷子起身:“知道了。” 餐厅里只剩周慕予和严放两个人,严放依然噙着笑,坦然自若地看着周慕予,说:“你不也跟我一样么,谭律明尸体还没凉就把人领回去了,要说不是预谋已久,我还真不太信。” 这次周慕予没有反驳。 ——哪有什么预谋已久,葬礼上那一面不过是他和郁霜见的第二面。 照理说周慕予应该否认,但话到嘴边,他却无来由地犹豫了。 周慕予至今都能想起第一次和郁霜见面的样子。郁霜的每个表情、每个细微的动作、说的每句话,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他脑海里,没有刻意去记,却一直忘不了。 周慕予试图回忆生命里出现的其他人,别说第一面,就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现在也都已经变得面目模糊。 因为严放的一句话,他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被我说中了?”严放露出胜利的微笑,“所以说你我谁都不比谁高贵,公平竞争而已,那个漂亮小寡夫能跟你,也能跟别人。” 周慕予回过神,微微皱起眉头:“你才见他一面,就要跟我谈公平竞争了么?” “心动都是一瞬间的事,不然为什么叫怦然心动?” 周慕予还在想刚才的事,没心思和严放咬文嚼字,冷冷地说:“你尽管试试。”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婚礼添乱的。”严放站起身,“今天多谢你——和嫂子的招待。对了,”刚走出半步,他又停下脚步回身,“书熠这小孩儿,有点意思。” 周慕予眉头皱得更紧:“快滚。” 严放走后,周慕予一个人坐在餐厅,想郁霜的事。 难道像严放说的,他蓄谋已久而不自知么? 周慕予一直觉得自己至少有基本的底线,比如不插足别人的感情,也不同时和两个人发生关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