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外貌,身材还是性格,似乎都很泯然众人。 可是今天见了才知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宝气养人,还是荀引鹤的宠爱让她有了底气,她梳着堕马髻,戴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穿着挑丝双窠云雁装,低调却不失体面,连盈盈带笑的神色与荀引鹤都有几分相似。 那种闲闲看戏,又微带疑惑,不解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智障的神色,让夏云辉几乎没笑出声来。 但细细听去,郗珠遗的嘴巴其实并没有客气,她道:“别以为你们做场戏就瞒天过海了,我们当时在场的人可都知道你们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是偷情的奸夫淫/妇罢了,若是宣扬开了,各个都得进刑狱,究竟有什么脸在上京大宣特宣真爱戏码,你可把你的前夫放在眼里?你前夫被你们害得丢尽脸面和前程,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你这个狐狸精,苏妲己!”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便是心里对江寄月的恨有一百分,嘴上也只能骂出十分来,可光是这十分,若换作从前的郗珠遗,一个字都不会表露,因此也很难说,郗珠遗对江寄月的恨是否只有百分。 她只是不解,不解为何庇护她的郗氏大树快要倒塌了,不解姐姐为何忽然回了娘家再也不想回荀家了,也不解为何她会被荀引鹤屡次三番地拒绝,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是上京人人艳羡的贵女,可忽然之间,她不仅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人告诉她,你从前拥有的也并不牢靠,摇摇欲坠,迟早会被人夺走。 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郗珠遗道:“荀家大姑娘匆匆出嫁,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我就知道你这人心机重,手段高明,这才嫁进荀家多久,就惹出诸多事端来!不然明明该认长姐为嫡母的庶女,怎得就可以不叫她了?姐夫与长姐明明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了?哪家后宅都没有这样的例子,一定是你从中作祟,想干涉长姐房里的事,你的手怎么伸得那么长?” 夏云辉听到这儿,觉得自己该过去了,郗珠遗被郗家接二连三的变故打击到,嘴上已经十分没有门把了,若是被其余宾客听去,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 因此他提步,脚尖正要点地时,便听到一道悠悠的女声问道:“郗姑娘可说完了?” 夏云辉便把脚缩了回去。 江寄月道:“我与夫君的婚事在上京已是盖棺定论,若是郗姑娘有异议,我便请出赐婚的圣旨来,由姑娘捧着一路进皇宫面圣,告我们夫妇二人欺君之罪,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郗家还经不经 得起被郗姑娘折腾。” 郗珠遗道:“陛下自然会明察秋毫,不会被你们夫妇蒙蔽……” 江寄月闲闲地道:“是吗?可是论理来说,嘉和郡主也深知当日之事,她与陛下关系更为亲密,缘何王爷返京这样久,镇北王府仍旧丝毫动静都没有,还要等你跳出来做这个冤大头?” 她冷冷吐出两个字:“愚蠢。” 郗珠遗脸色一白,勃然大怒:“你竟敢骂我,你,你不过是……” “我不过是什么?”江寄月倏然看向她,“郗姑娘又是什么?依靠家势才敢在上京横行霸道的虫豸而已,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只我不曾助纣为虐,为此一条,确实比不得郗姑娘,若郗姑娘愿意详谈往事,我也不介意细细说一说当日王府之事,你可别忘了你今日还能安然无恙在这儿大放厥词,是令尊令堂与夫君做了什么交易,而不是你当真清白无辜,楚楚可怜。” 郗珠遗气到想反驳又说不出话来,江寄月只往她的痛脚踩,可却是偏偏能被江寄月踩住了命脉又能怎么办。说实话,因为那件事郗珠遗并没有太受过罚,她今日怒气冲头来找江寄月时,早把当日自己的错处忘得一干二净了。 或者说,她也没怎么意识到自己的错处,毕竟这种事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了,每次都是风平浪静地过去,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反思的。 江寄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