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出,但桐丹院的帐是月初一支,到月底多不退少要补,至于银子去向,一概不提。 也因此即使她嫁进荀府这样多年,但对荀引鹤依然陌生至极,他就如同他住的院落,封锁得滴水不漏,让人窥探不得。 这么多年,郗氏也习惯了荀引鹤封心锁爱的模样,可偏偏出来了一个江寄月,以女主人的姿态住进了桐丹院,焉能让她不妒不恨? 原本该是她和荀引鹤联姻的,两家大人都有这个意愿,她也很愿意的,若不是荀引鹤拒了,她也不会嫁给荀引雁,自然也落不到今天这等田地。 那日回去,不知道荀引雁是怎么知道上房的动静了,他从不关心这些,那日看见她了却似笑非笑地道:“听说你今天在娘那丢了个好大的脸?怎么,端庄贵女的姿态终于摆不住了?” 文姨娘牵着荀淑贞低眉顺眼地就站在她后面,荀引雁便当着妾室的面这样下她的脸,郗氏羞得浑身都在发冷,却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回,是因为她害怕此时张嘴,发出的声音会将她的情绪露馅。 荀引雁轻笑了下,那笑声里的轻蔑就像是迎面掷过来的石子,瞬间把郗氏砸了个头破血流,她知道该走了,留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看。 可是还没等她动,荀引雁便道:“我让你走了吗?” 他那双狐狸眼里溢出来的蔑视与轻浮无声扇着郗氏的巴掌:“夫为妻纲,郗家不是这样教你的吗?夫君还没发话,你做娘子的又怎么能擅自离开,真是不听话。” 郗氏知道今天的羞辱是逃不过了,她认命地站着,身子却不可抑制地僵硬了起来。 荀引雁对文姨娘道:“把孩子交给丫鬟,你过来,跪下。” 孩子被抱出去了,文姨娘低着头走了过去,没有脾气似地跪了下去。 荀引雁掌心压着她的后脑勺,眼睛却是盯着郗氏:“给爷舔。” 郗氏的心在无声地流血,她在那一刻,无比地恨着一切,可是那种恨急切中带着迷茫,把所有人都裹挟了进去。 当她稍许冷静下来后,她才发现连父母都被她恨住了,这让她惊慌失措,从小受到的三从四德和孝道教育让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大逆不道,于是只能连连后退,口内还要呢喃认错。 最后所有不该恨的都抛开了,便只剩下了一个可以恨的江寄月。 恨她小小年纪就有狐媚手段,勾住了荀引鹤,才让荀引鹤拒婚不娶,才让她嫁给了荀引雁。 但这些事再污糟,都是三房院里的事,关起门来,外人不该知晓一分,因此即使那些尖刺在不停地抓挠郗氏的心,面对江寄月她还是文气地笑道:“二哥哥对二嫂嫂真是上心,让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原本这一切该是她的。 江寄月奇怪地看她一眼,道:“夫君做事向来都是妥帖的,他的性子确实很会照顾人。” 荀老太太和郗氏都狐疑地看着她,仿佛她的夫君并不是荀引鹤,而是另有其人。 荀引鹤轻笑,道:“多谢卿卿认可,嗯,为夫往后定不骄不躁,继续保持。” 很好的脾气,眼眸里还含着笑意,让那张素来冷肃的面容活泛得像是春风又拂岸,拂得桃色绯意柔润开一整个江南。 郗氏看得有些痴住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荀引鹤微斜了目光,那一眼天寒地冻,冰柱刺身,郗氏晃然一个激灵,被痛醒了。 再看,荀引鹤与江寄月已经离开了。 平稳前进的马车上,江寄月道:“我觉得弟妹有些问题。” 荀引鹤正玩着她的手指,闻言眉眼未抬,只“嗯?”了声。 “她是没有脾气吗?”江寄月道,“我刚帮过三姑娘,得罪过她,她却依然能对我很和气,笑得毫无芥蒂的。” 江寄月甚至觉得郗氏那笑瘆得慌,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若单纯为了荀淑贞那事,也不必如此嫉恨她吧。 江寄月想不明白。 荀引鹤道:“世家出来的贵女,最识大体,压制脾气是她们的本能,何况长辈又在跟前,她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胡来。但你既然觉得有异,也不要放下戒心,防着她些就是了,至于面子上糊弄过去,不要被人捉住错就行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