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自己的价值。 荀引鹤叫来侍弩,侍弩便悄无声息地落到祠堂中。 祠堂是荀老太爷的地盘,这里的侍卫只为他的安危负责,但即使如此,遇见外侵的侍弩,这些侍卫也没有发出任何的警告声,这只能说明一点,即使是他的侍卫也早就被换成了荀引鹤的人。 他在静默中一点点蚕食着荀老太爷强留给自己,还不愿交给下一代的权力,而更可怕的是,直到今天这刻之前,荀老太爷都没有意识到他自以为还紧握住的权力,其实已经是水中月,聊以慰藉罢了。 若非荀引鹤故意露出马?脚,他恐怕还要被继续蒙在鼓里。 荀老太爷心情有些复杂道:“你原本可以更强势的。” 那两个实施家法的仆从能打得那么连贯,毫无得罪家主的心理负担,恐怕也是因为荀引鹤事前嘱咐过,如此看来,荀引鹤根本是连那几棍家法都不用受的。 可他还是受了。 荀引鹤道:“我最开始得到她时,想着只要她能和我在一起,便是烂了臭了也无妨。可越在一起,我越觉得她好,越不愿她受那些流言蜚语之苦。若是按照之前的想法,若父亲实在不同意,我便是放下所有与她私奔也无妨,可如此一来,她必然会背负红颜祸水的骂名,我舍不得。所以我希望她能如世间一切的新妇般,凤冠霞帔,龙凤双烛,上拜天地,下拜高堂。所以才如此暗示了父亲,父亲若有气,便尽数在我身上撒了就是,只求父亲能好好地待她。” 荀引鹤认记得他是如何阴暗疯狂,江寄月身为有夫之妇与丞相有染这样的丑闻一旦宣扬开,即使江寄月逃脱了,她的名字也会永远与他并肩出现,然后烂在一起,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一世一双人。 所以因为这个,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江寄月与沈知涯已经和离了。 倘若江寄月一直未松口与他在一起,他大约会一直保持这个想法不变吧。 再后来闲聊过后,荀引鹤便知道在江寄月的眼里,拜过天地,敬过高堂的婚姻是极为神圣,不容亵渎的,虽然荀引鹤一时半会儿很难与她解释清楚荀家的变态扭曲之处,但他还是希望能让江寄月感受到她的婚姻是被祝福的。 若不然,惴惴不安的新妇在新家该有多少惶恐啊。 所以荀引鹤愿意为她威胁父亲,也愿意为她挨这顿打,消减怨气。 而且为了不让江寄月委屈,他已经在尽全力美化这桩婚事,不然没必要惊动文帝为之赐婚。 既然如此,高堂更不能出事,也不能对新妇有任何的不好神色,如此,流言碎语才会少。 他希望江寄月能觉得嫁给他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第58章 荀老太爷走了。 荀引鹤阖了眼眸, 冷汗从额头滚落,斜刺里冲出一个已显年迈的人影来, 他肩背都是血, 不敢碰他,便只能扶住他的手臂,给他虚弱的身体一个支撑。 荀引鹤轻声唤道:“母亲。” 荀老太太抽泣着:“你何苦。” 荀引鹤道:“这顿打本来就是我该受的。” 他撑着地面想要起来, 荀老太太扶着他,叠声换人搬来春凳,荀引鹤摆摆手, 拍掉膝盖上跪 出的尘土, 坚持着自己慢慢走出祠堂。 荀老太太便叫人请大夫,荀引鹤道:“侍枪善医, 不用请大夫。” 荀老太太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眼角滴下浑浊的泪水来。 荀引鹤肩背的血肉模糊, 与衣料都黏连在一起,侍枪给了他叠好的毛巾咬着, 把没法剪的衣料连皮肉一起撕了下来, 瞬间血水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荀引鹤闷哼着, 汗珠大滴大滴的滚下来。 荀老太太不忍看, 把脸转了过去。 等到上完药包扎后, 已至后半夜, 厨房熬了参汤送来, 荀老太太亲自喂给荀引鹤吃下。 她看着这个平素寡言的儿子,想了很久, 终于问道:“你很喜欢那个姑娘吗?” 荀引鹤笑了下, 他话少, 又严肃,极小的时候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有时候真让荀老太太望了他也有血有肉。 荀引鹤道:“她很好,母亲见了她后,也会喜欢她的。” 荀老太太便笑了:“你喜欢她就很好,桐丹院冷清寂静,以后也能多些笑声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