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文后、文公、端王都来求情,差点诛了他们兄妹二人。饶是如此,还是牵连了许多人——他觉得鸣玉姐姐知情不报,打废了她的手;含英姐姐逃了死罪,难免活罪,被嫁给放浪形骸的魏霖;太子禁足半年,东宫属臣都受清算,能查出错的就降罪处死,查不出错的也找理由流放;魏子稷逃过一劫,赶紧趁着牵连到他前逃到边疆参军去了。” 皇帝文雅地向我微笑。 “先生觉得,我的说法和阿姊的说法,哪个更真实?” 我艰难地开口:“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 “先生不觉得我是在诓您说‘市有虎’了吗?”皇帝揶揄我。 我没什么话可说。那些经文典故啊,都是你觉得对的时候就用,你要是觉得不对的时候,也有相反意思的经文典故来给你用。他们书读的那么多,什么典故都信手拈来,我不是。 我就不该学他们说话。学了就是输了。 皇帝和我一起看着画中的女子。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讳言的,”他非常小孩子气地说,“改朝换代说得,篡位造反说得,谋害忠良说得,通奸偷情说得——何故太子与姊妹乱伦说不得?” 这话……让我想起好几年前魏弃之教我“说话”时的情形。我那时候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可以说,那个不能提,为什么这个话题这个时候可以提,换个时候又不能提了。好没道理。我现在也想不出它的道理,只是有了一些经验,能大概齐感觉出什么话不能说。 “因为要合群。”我说。 为什么要合群?我问魏弃之。他说:为了不招惹祸端,为了你倒霉时有人愿意救你,为了你有机会发达时有人愿意帮你。你不需要发达,你不在乎倒霉?好,那——为了我。 “自然,陛下是陛下,”我又说,“陛下不用合群。” 我其实……也不用了。 皇帝长长舒一口气。 “他们瞧您外来的,就欺负您什么都不知道,朕觉得不妥,”他对我说,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您以后想知道什么,就问朕吧。我们都知道的事,我不会独独瞒您一个。” 我因为跟着魏弃之,接触过的高门子弟不少,他们总是交换着他们那个圈子才懂的暗语,故意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嗤嗤发笑。过来和我说,他们这样不妥,我愿意给你答疑解惑,皇帝是第一个。 “谢谢。”我说。我真心的。 皇帝看了想看的画,说了想说的话,要起驾了。我们一转身——好家伙,室内站着的其他叁个人都灼灼地看着我们:皇帝那两个宦官觉得他话说得很欠妥,刘十九则觉得我话说得很欠妥。 皇帝离开后,刘十九便迫不及待开口说:“奴婢曾听人说,侍奉君王如履虎尾,将军可别因为看天子是孩童,真把陛下当赤子似的交心。” 要说如履虎尾,哪能比跟着魏弃之叫人心惊胆战啊…… 但我也不想争就。刘十九牙尖嘴利的,我不和她争。 我压低声音问她:“戾太子和昭义公主的事,你从前听说过吗?” 她看起来非常生气我不听她劝告还追问昭义公主。 “有些事,听过也最好当没听过。昭义公主昭义二字是先帝亲谥,陛下可以说她曾悖大伦,您不可以。” 所以她听说过啊! “那——魏弃之喜欢过戾太子这事你听说过吗?” 刘十九看起来气死了。 “将军是不是闲得无聊了?婢子去找本《国策》来给您念念听听吧!” *M.HzGjjX.cOM